第二十二章（1 / 2）

时间卡在五点整。

这会儿快到饭点，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正等着换班，打眼一看，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局促的站在门口。

“我报案。”

“证件带了吗？”

“带了”王舒掏出两个人的身份证，“现在能做笔录吗？”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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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杭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在街道派出所干了快二十年，成天处理些鸡零狗碎的小纠纷。稍大点的案子也就查个组团偷电瓶，偶尔抓抓流氓什么的。

猥亵儿童，他还是头回遇到。

“你是说他爸爸对他实施的侵犯？”

“是。”

“多久了？”

“有一个月了。”

杜杭按照流程问了一遍，因为证据不足，犯了难。秦岫被侵犯了一直没说，期间该洗澡洗澡，衣服上估计也没有残留的体液。

“你先带他去三甲医院做鉴定，外伤也要鉴定。衣物尽量多找几件，没有证据，立不了案。”杜航喝了口水，“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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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带着秦岫再往家里赶，来报案的时候急匆匆的没带钱，加上要回去找衣服，一来一回，天已经擦黑。

到了楼底，王舒瞥见今早秦中宇骑出去的电瓶车停在楼下，心里一沉。原本秦中宇去楼盘看房子，估摸着怎么也得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来，这下不凑巧。

秦岫也看见了电瓶车，站在原地，不敢上去。

王舒留了个心眼，索性让秦岫留在楼底：“你就在这站着，我上去拿完东西就下来，别怕。”

吃了定心丸，秦岫鼓起胆，点点头。

风总算不燥了，捎上些许凉意，一阵阵卷起地上的沙粒，地面随即腾起灰黄色的雾。有种尘埃落定的归宿感。

声控灯亮起，再熄灭。一扇扇的小窗有节奏的映出王舒的身影，先是上半身，然后是渐渐被挡住的脚。

秦岫在楼下仰着脖子看，忽然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前路虽然不可知，但总算重归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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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王舒想。站在防盗门口，深呼吸了好几下，依然不敢按下门铃。她一向不擅长镇定，脑子里计划好的思路被秦中宇给打断了。

眼下她不比秦岫胆大。

咚、咚、咚……叮——

秦中宇打开门，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去哪玩了？怎么才回来。”他朝王舒身后一看，秦岫不在。

“在我哥那儿呢，吃完饭就送回来。”王舒冷静的换鞋子，走到房间里：“我小姐妹的孩子生病住院了，我去帮着照看一下，晚点回来。”

一转头，秦中宇站在身后，笑意渐隐：“要我帮忙吗？”

王舒就觉得他的表情有点不寻常，难道是露馅了？

“不用，医院脏，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吃了吗？”

秦中宇点点头：“吃了”，又一指沙发上的风衣：“你给秦岫买的？”

“是啊，好看吧？”王舒发现，自己上午买的婴儿服也在沙发上摆着没收起来。她不想把怀孕的事告诉秦中宇了——在派出所听到杜警官讲完那些性侵怀孕的案例后，她下定决心把这个孩子打掉。

“好看的。”秦中宇凑上前挑起她的碎发，别在耳后：“你看着挺累的。”

本能的反胃，王舒侧着身体掩盖不适，走到房间里打开衣柜，趁着他不注意拿了几件贴身衣物：“可能是上午逛街的时候累着了，我还给小姐妹的孩子带了婴儿服，就袋子里装的那几件。”

“哦”秦中宇在客厅坐着，似笑非笑，“你朋友不是生的男孩子吗？怎么买的粉色？”

王舒手一顿，随即笑笑：“男孩子就不能穿粉色啦？款式对了就行，不挑的。”

收拾好东西，王舒把衣服钱包都放进一个大纸袋子里，走到客厅：“我走啦。”

“等一下。”

秦中宇：“你猜我晚饭和谁一块吃的？”

王舒一愣，后背出了冷汗：“哪一个啊？”

“你哥”秦中宇站起身，走到王舒面前，“他今天陪我去看房子了，现在应该才到家吧。”说着伸手去拿纸袋子：“你说秦岫在他家门口等了多久？”

王舒一把抢回纸袋。

秦中宇扯住没给：“他到底在哪呢？”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散着的风衣，一瞬间捕捉到不寻常。他心里有鬼，对秦岫的衣物总是很上心，这件衣服让他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等到七点才见王舒回来，这女人蠢，不会演戏，慌张就差写在脸上了。

王舒不答，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给我。”

秦中宇低头一翻，见都是自己的内衣裤，还有几件秦岫的，当即脸色大变，猜到了王舒的意图。他把衣服甩出来，抓住王舒的胳膊：“你去报警了？”

王舒急了，挣脱不开秦中宇钳制住她的手，情急之下踹了一脚：“滚，你个畜生！”

哗啦——

茶几上的杯子被王舒甩到地上，碎了一地。她伏在茶几上，忍着被撞疼的腰，咬牙爬起来大骂：“你就是畜生，畜生都不如！”

秦中宇跨一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闭上你的嘴！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你以为我没把衣服洗过？你能查出来个屁！”

“你他妈的想的真全啊，秦中宇，他可是你亲儿子！”王舒朝他脸上吐了口唾沫，“我去找那些被你害过的孩子，那个小男孩，还有那个毕了业的小姑娘都是吧？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你等着死在牢里吧！”

死在牢里吧！

去死吧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