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一个褐木身躯的小孩眯着眼睛对她笑，嘴角扬起大大弧度，“姐姐，你喜欢我吗？”小孩说着机械的转动头颅，一眨眼青葱小孩瞬间变成了豆蔻少女，她眨着眼睛对她盈盈一笑，身上淡淡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愈来愈烈。

温司奻惊恐得瞪大眼，浑身汗毛直立，她想要站起来，双手双脚像失去了知觉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她焦急的环视一圈，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

这是哪？这是哪？她们为什么能说话？

她张嘴想要大声呐喊，喉咙就像被人狠狠掐住呼吸困难！

对面笑意盈盈的少女突然变得狰狞起来，挪动着木头身躯机械的扑上来，裂着血口嘶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摔我！”

“小舒。”身后有人在叫它，声音雾蒙蒙的。

小舒立即停下移动的身躯，狰狞的面孔瞬间扬起笑容，对温司奻身后的人甜甜的叫：“姐姐！小舒脸疼……”

温司奻惊悚的想要转头去看，突然脸上爬上冰凉的手指，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落在下巴处，寒意蔓延心底，心跳慌乱地似乎要蹦出来。

“小舒喜欢这张脸吗？”模糊的声音盘旋在头顶，指尖在温司奻脸上游走。

“喜欢！小舒喜欢！”

“那姐姐给你换上好不好？”

“好！小舒终于又有脸咯！姐姐真好！小舒喜欢姐姐！”

轻轻的笑声传入耳里，手指离开了她的脸。

哗哗哗的轮子滚动声传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推着小推车向小舒走去，上面托盘里摆满了大小不一各种手术刀，刀刃泛着锐利的光。

她站在小舒面前，拿起一把刀贴在小舒的脸上快速割起来，腥臭的血腥味瞬间散开，鲜红的血顺着身躯流了一地，只见她手腕翻转，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皮落在掌心。她捏起来看看然后放进装着蓝色液体的容器里。

温司奻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寒而栗。她张嘴想要大叫想要说话，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该你了。”女人转身向她走来，宽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刀刃鲜血流了满手，满是血液的手抚上她的脸，腥臭的刀尖贴在脸上，一个用力刺进她的下颌，一点一点的剥着她的皮。

不！不！住手！

她拼命的挣扎想要避开，想要挥舞双手反抗，想要大声呐喊！

呼吸急促！全身毫无知觉！

住手！不要！

“不！”温司奻奋力的挣扎着坐起，窗缝外一张惨白的脸一闪而过。

她惊恐的尖叫倒退，“嘭嗵”一声倒在地上。

肩头悄无声息攀上一双手。

她猛地跳起来抓过枕头狠狠砸过去。

“姑娘！是奴婢！”茶粥焦急的声音传来。

温司奻立即停了手站在贵妃榻旁浑身颤抖，一张小脸惨白得吓人。

茶粥急忙走上去扶住她，弯着身体上上下下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待发现没有伤才拿起塌上的薄毯将她裹住，小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没事了没事了，奴婢在这，姑娘别怕。”

在茶粥的温声安抚下，温司奻心底的恐惧渐渐散去。

她深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稳住情绪。坐在贵妃塌上将窗户推开，外面漆黑一片，天上半轮弯月雾蒙蒙，清凉的晚风吹在脸上，汗黏黏的难受。

茶粥绞了帕子替她擦脸，又端一杯温水给她喝。

几杯温水下肚，脑海里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下来。

她望着漆黑的夜出神。

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白大褂……手术刀……

太遥远的东西了……

青莲院灯火尽灭，只留里屋一柱烛火轻晃，橙黄的火苗在桌上晕出小片暖光。

温司浅坐在桌边就着微弱的烛灯看手里的信。

青衣端着托盘进来放在桌上，站在旁边低声说：“那边又换药了，咱们要不要添把火？”

温司浅嗤笑一声：“不用，让她们窝里斗去吧！我倒想看看她能在温司奻身上玩出什么把戏来！”说着将信放在烛火上烧毁，“城街那边的香粉铺怎么样了？”

“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开业。”

温司浅点点头，正想问青烟回来没有，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青烟推门进来，一脸疲惫，“姑娘，查出来了！昆陵郡那几起案子是照着罪书作案的。咱们楼里的罪书早在一年前就丢了。”

“哦？不是我们的人？”

青烟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温司浅瞬间笑了起来，问她：“手法呢？”

“越来越熟练。”

“既然都做了，那就引到京城来吧。皇帝的年纪大了，京中平静太久是时候该搅动一番测测深浅了，咱们也该下注了！”温司浅说完起身往床榻走去。

“姑娘，还有一事。”

身后传来青烟的声音，温司浅停下脚步，侧脸等她继续说。

“马三传信说样品出来了，看您几时走一趟。”

“嗯，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