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近四个小时的黑甜回笼觉,纪念睡得很足,这才回复了精神。今天周日,他没打算出门,就简单洗漱一番,趿着柔软的绒拖鞋转开书房的门,探进上半身扫了一圈。陆乾海没在,他就下楼去找。
他搬进来满一年时,陆乾海就对他说过,“观沧澜是你的,这间房子里的任何物品,你都有处置权。”
当时纪念不过十九岁,刚刚结束期末考试,就收到了这样贵重的一份礼物。他接过陆乾海递来的咸柠七,玻璃杯外壁凝的水珠都被擦去了,捧在手里只有恰到好处的沁凉。
纪念把小腿收上来,抱膝窝在沙发里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着吸管含混问了一句:“包不包括你?”
“包括我。”陆乾海这样说着,倾身抚了抚纪念的发顶,不带丝毫暧昧。
纪念很享受这样的触摸,温暖得让他联想起未曾谋面的父亲;可越到后来,就越贪婪地觉得不够,想要更亲密的接触,甚至可以狠一点,粗暴一点,像原始动物一样,成为**的奴隶,被陆乾海吃干抹净。
陆乾海年长他十五岁,沉稳又可靠。纪念一无所有时经历的重大变故,都是他在身前挡着风雨。纪念因此反省了是不是潜在的恋父情结,或者雏鸟心态在作祟。可当他把时间往回推了再推,才后知后觉得出结论:其实早在见到陆乾海的第一面,他就动了心。
不知道算不算命运弄人,他越是表达出渴望亲近,男人就越是推拒他。表白被拒,暗示也被不动声色拨回去。他在追求陆乾海的路上跌跌撞撞,摔倒了,磕疼了,都有陆乾海为他包扎伤口,可纪念想要的那个吻,却似乎永远也不会落下来。
纪念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陆乾海不接受他,必然是有理由的,旁人谁都没法多嘴。纪念明白这一点,也会尊重他的任何选择,可眼见着马上就到二十岁了,有时也会焦虑。
陆乾海坐在一楼餐桌边看英文报纸,纪念下楼梯时瞄到了,脚步也慢下来,揉着手腕说:“饿。”
陆乾海收了报纸,吩咐阿姨把准备好的广式茶点端上来。纪念把椅子抱过去,离得近了些,沏了杯雨前龙井放在他左手边,“你刚刚睡了吗?”
“嗯。”陆乾海夹了颗半月形虾饺填进纪念嘴里,看他小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认真咀嚼,轻笑道:“有五只虾。”
纪念等咽下去了,才眯眼睛笑:“真的是。”
他让陆乾海养了两年,口味随他变得清淡很多,也开始尝出青菜的鲜味儿来。他夹走盘子里最后一根白灼菜心,用门牙一点点咬进嘴里,抬眼瞧着陆乾海,几乎是立刻就听见他叫人再做一份。
纪念饿了很久,这顿早午饭吃得多,陆乾海又给他盛了一小碗海鲜粥,嘱咐道:“吃慢一点。”
纪念把粥吹温了,就着菜心一勺勺喝到见底。食欲素褪去,饱腹感漫上来,身心都飘飘悠悠。
陆乾海看他满足的神情,用纸巾擦去了嘴角沾的粥液,“最近学校里忙不忙?”
纪念脑子转不太动,没法分析出他话里的意思,只能如实答:“作业有点多。”又补上一句,“但是还好,我画得快。”
“静下心画。”陆乾海倒没多说什么,“找个时间,去把驾照考了。”
纪念正晕乎着,撑着下巴点了点头。
“又困了?”陆乾海眼带笑意,起身向前跨了一步,手掌托住他的脸颊,“上去睡。”
纪念茫然地睁开眼睛,在他手心里晃了晃脑袋,“不睡不睡。”
陆乾海低头望着他,“那去看电影。”
“不看不看。”纪念又摇头,清醒了一些,仰头弯着嘴角道:“你今天不出门的话,我想画你。”
陆乾海应得很快:“可以,我今天都在书房。”
纪念得到肯定的回答,胆子大了些,伸手覆在他手背上,陆乾海却抽手回去。纪念看他上了转梯,叹了口气,小跑去三楼收拾好画材,又一次进了陆乾海的书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