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花好月圆（1 / 2）

01</p>

“你看我的靴子, 为了找你都磨坏了。”</p>

夜深了, 篝火的光芒映照着成珺的脸。她身上披着御嘉的外袍,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像是竹子，她想。</p>

“我回头给你做一双靴子赔给你好了。”她说。</p>

御嘉对她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往篝火堆里填了一些柴。</p>

冷月弯弯，他们在大漠之中。</p>

前些日子他们得知, 在这片荒漠之中, 藏匿了一条逃窜多年的通缉嫌犯水蛇，水蛇在这里已经吃了不少商人，他们便赶了过来, 看看能不能为民除害。</p>

方才成珺就是被水蛇算计，好在御嘉赶了回来, 救了她一命。</p>

她头发还湿漉漉的。</p>

水蛇在此处藏匿，是因为这里有一处神秘的阵法, 似乎能限制修者的神力。成珺空有一身修为, 可在这里脆弱的就象是一只翅膀折断的鸟儿。</p>

干柴燃烧的时候会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成珺听得入迷，时不时打个喷嚏。</p>

御嘉看了她一眼, 道：“如果你没有擅自行动，我们就不用在大漠里过夜了。”</p>

成珺笑了笑：“是我的错。”她没有解释自己是被水蛇的障眼法迷惑了, “我以后不会再跟着你们下来了。”</p>

御嘉一哽, 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p>

成珺给他的印象一直有些厚脸皮, 就像是牛皮糖一样, 赖着他们不走了。</p>

成珺搓了搓手，伸出手靠近那团灼热的火焰，试图汲取一些温暖。她要快点烤干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她要快点把衣服还给他。</p>

这衣服似乎有针，扎得她很不舒服。</p>

她有点厌烦这里了。</p>

太危险了，虽然天界也很危险，可是在这里更危险。她差点就被淹死了，差一点。</p>

她不想死，离开天界是为了不想死，离开这里也是为了不想死。</p>

时间像是静止了，成珺再也没有说过话，她的头发干了，衣服也干了，便把御嘉的外袍还给了他。</p>

天边的残星一闪一闪的，像是要流眼泪了一般。</p>

02</p>

蛇妖即将逃命的时候还是死了，它死前启动的逃命阵法直通大海，御嘉和简诚被卷入其中。</p>

阵法的稳定性很差，他在即将昏迷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成珺。</p>

成珺在那天夜里不见了，只留下一片布料，上面用狗爬字写着有人来接她了。摆脱了这么一个大包袱，御嘉松了口气，他去找了简诚会和，最后结果了蛇妖。</p>

蛇妖死的时候正是傍晚，天边红霞像是成珺常穿的那身红裙一样。</p>

其实他对成珺没有一开始那么嫌弃了。</p>

虽然那时候她真的很聒噪。</p>

03</p>

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p>

天是蓝色的，明明太阳离了很远，却很灼热。露在海面之上的皮肤是热的，海面以下是冷的。</p>

简诚说：“怎么还不起来。”</p>

御嘉坐起身来，好友简诚身上也是被海水霍霍了一单，头发湿淋淋的，有点狼狈。</p>

“唉，我在想事情。”御嘉说，他拨了拨头发，上面沾了许多沙粒，“你说成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p>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还不如不说，毕竟一开始还觉得她烦。</p>

简诚不能理解，不过他也不太想理解：“该回去复命了。”</p>

他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却听到简诚说：“她来了。”</p>

御嘉转过头，成珺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一双靴子。</p>

她穿着红裙子，裙摆在海水里，海浪声阵阵。</p>

04暗恋和明恋</p>

玄凤一族的几个姑娘说成珺不规矩，不像个姑娘。</p>

她们说这话的时候被成珺逮了个正着，她素来不是个脾气好的，直接三下五除二把几个小女孩揍得鼻青脸肿，绑在一起吊在树上，像一个大粽子。</p>

“你们几个，为什么说我不规矩，不像个姑娘。”成珺蹲在那里，她抬头看着哭得凄凄惨惨的几个小丫头。</p>

也不能说是丫头，她们年岁其实都比成珺大一些，最大的那个比成珺年长了一倍的年纪。</p>

那个大点的玄凤头一回这么丢面子，她气急败坏道：“你看你，一出手就伤同族，哪里有姑娘家的样子。”</p>

成珺笑眯眯地说：“我和你们才不是一族的。我族中就我一个了，就是你们平常说的绝户对吧？要不是我那天偷偷下界，都不知道绝户的意思呢。”</p>

成珺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她掂了掂：“你们喜欢吃石子吗？”她觉得一个不够，于是又去捡别的。</p>

小时候，这只玄凤也问过她：“成珺，你喜欢吃石子吗？”</p>

然后她就像一只落魄的狗，被这群凤凰围追堵截，砸的头破血流。</p>

成珺一直专心地捡石头，她要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鸟们知道，什么是吃石子吃到撑。</p>

玄凤们急了，她们可不想毁容，就算能修复，那也是不想吃苦头的呀。</p>

“成珺，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我，我们玄凤一族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以为你有了神凰的传承，就可以为非作歹了！”</p>

成珺头也不抬，她要多捡几个石子。</p>

撑死你们，她气鼓鼓地想。</p>

“你在做什么？”</p>

一双漂亮的黑色织金布靴出现在她的眼前。</p>

成珺认得这双鞋子，她亲手做的，不过印象里，被随手扔进了海里。</p>

她想到那片海，眼睛有些泛红。</p>

那天她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沙滩上，海水一波又一波冲刷着她□□着的脚。她把自己的红色绣鞋丢进了海里，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像是御嘉扔掉那双靴子时的平心静气。</p>

明明亲眼看着御嘉把鞋子丢掉了，怎么又穿上了呀，这个人，真是讨厌。</p>

地上出现了几滴水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