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花好月圆（2 / 2）

她丢下石头遮住了痕迹，抹了把脸：“给她们喂石子吃。”</p>

御嘉干咳一声：“这样做不太好。”</p>

成珺抬起头，她嘴角有些微微往下撇，弧度很小，她的眼睛很亮，就算是刚刚流过眼泪：“为什么不行，她们可以这么做，我就不可以吗。”</p>

御嘉只觉得自己心间有什么一跳，很突兀，却又不讨厌。</p>

他蹲下，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成珺的脑袋：“我们自然不能和她们一般，看我的。”</p>

那天，成珺拿着御嘉特制的墨条狠狠地出了一番气。</p>

那些平日里把自己的脸看得比性命还重的小凤凰们哭得梨花带雨，细绢做的手帕把脸蛋都搓红了，成珺画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却一直擦不掉。</p>

为首的玄凤额头上写着个“小乌鸡”，她气得浑身发抖，她是玄凤一族中颇有天分的孩子，平日里几乎就没受过委屈，更别提被人在脸上写小乌鸡了。</p>

“成珺！”她恨恨道，往前走了几步很想甩始作俑者一巴掌。</p>

御嘉笑眯眯把自己的剑横在成珺身前：“小乌鸡，你先考虑不考虑打不打得过我。”</p>

成珺低着头，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幸灾乐祸。</p>

她太清楚昭凝对御嘉的心思了。</p>

活该，她想到。</p>

昭凝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若是没有御嘉，她可能就不会变成“小乌鸡”，不过也很可能会头破血流，虽然后者似乎更严重一些，但是心中最倾慕的人这么说自己，她眼泪当时就下来了。</p>

不管品性如何，女孩子总是容易在这方面流眼泪。</p>

“御嘉，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不是什么好人！”昭凝恨恨道。</p>

御嘉直接伸手揽住了成珺的肩膀，笑道：“都说物以类聚，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比如你脸上的墨痕，估计得有个三四百年才会消逝。”</p>

成珺指尖微动。</p>

05</p>

“你怎么把靴子又穿上了。”成珺低头看路，她一直低着头。</p>

御嘉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p>

当时他都站到云头上了，结果简诚突然问了一句：“你担心她？”</p>

他一手滑，靴子便那么掉了下去。</p>

“当时吧。”御嘉不想说实话，“简诚讲了个笑话，我被吓了一跳，就手滑把它掉下去了。”</p>

成珺抬起头，有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p>

御嘉认真地点头，把锅全部推给了此时被他丢下正一人写任务报告的好友。</p>

“那……”成珺又把头底下了，御嘉也低头。</p>

成珺今天没梳什么繁琐的发式，不对，貌似她一直不会梳什么复杂的，不是随便把碎发拢一拢扎在脑后，就是束着发尾。</p>

御嘉看到她露出的白皙的后颈，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他心想，成珺有两个发旋，怪不得那么执拗。</p>

“谢谢你呀。”成珺把方才没有说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p>

御嘉有些不自在：“不客气，你吃东西吗，我们一起下界去吃碗面怎么样，我请你。”</p>

06</p>

简诚将领来的任务令牌递给了御嘉，随后看向站在御嘉身旁的成珺，他疑惑地又将视线放到了两人交握的手上。</p>

“……”简诚更疑惑了。</p>

御嘉咳嗽一声：“看什么看，没见过拖家带口做任务的吗？”</p>

“没有。”简诚的眼神迷茫且正直，但基于拖家带口这个词，他的视线一动，停留在了成珺的肚子上。</p>

他印象里，御嘉和成珺的关系还停留在御嘉经常不受控制脱口而出的一句“你烦不烦啊”。</p>

御嘉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别看了别看了，我是那种不负责的人吗？没怀，没怀！”</p>

简诚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哦。”</p>

07</p>

中秋佳节，成珺和御嘉成婚也就两年，有身孕的消息就传了出来。</p>

方挽生的中秋家宴基本邀请的都是自己的徒弟，她倒是头回见到自己的徒媳出席她的家宴。</p>

“这便有了孩子了，真好。”她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木盒，“这里是我准备的贺礼。对了，你们可有给小孩想个名字？”</p>

成珺老实道：“还没有。”</p>

方挽生笑眯眯的：“不如让我来试试，今夜中秋佳节，大家伙团团圆圆，不如就叫阿圆，怎么样，到时候赐名的时候你们再好好考量，如何？”</p>

成珺一愣，她自是知道“圆”是谁的名字，不过重名这种事倒也没什么不行，就图个吉利罢了。</p>

“好呀。”她笑着说。</p>

散了宴席之后，御嘉和成珺一起回了自己的家，他们躺在屋顶上看月亮。</p>

月影配着层层叠叠的花，星云缠绕着乳白的云，成珺使劲嗅了嗅空气中的桂花香：“这个桂花也好香呀。”</p>

院子里摆了两盆金桂，是御嘉从凡界寻来的。</p>

御嘉揽住她：“对，好香。”</p>

成珺整个人缩在御嘉怀里：“月亮也好圆呀。”</p>

御嘉点头：“对，好圆。”</p>

成珺很是严肃地叹了口气：“御嘉是个大傻蛋！”</p>

御嘉忍俊不禁：“对，好傻。”</p>

花影绰绰，月华流溢。</p>

微风吹过，几片花瓣飘进窗户里，落到桌上的木盒里。</p>

木盒中是一段树枝，枝头还有一朵灼灼绽放的扶桑花，花枝下有一张信笺，写着句“花好月圆”。</p>

※※※※※※※※※※※※※※※※※※※※</p>

是成珺和御嘉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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