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伤重(1 / 2)
叶暖压抑住心底的担忧, 道:“魔主也察觉出来了?”
木阳哼了一声, 道:“他原先拿你做挡箭牌行事, 如今不仅主动将你的身份揭露, 还把你推到了众人眼前,说明你对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也有可能……他的最终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
说完,两人都不说话了,不好的预感沉沉压在二人心底,室内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重。
良久, 叶暖轻声道:“既然知道卢雪清狼子野心,魔主你还要去找他吗?”
木阳嗤笑道:“自然要去, 阿致的命握在他手上, 我岂能不去?再说了,以他的那点修为, 便是耍些阴谋诡计, 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叶暖急道:“可是我越想越觉得,这人也许正设好了陷阱在等着你,他还有金丝甲木灵犀这些法宝, 那可是如虎添翼的东西。”
木阳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哼, 难不成我还怕了他,你有空在这东想西想,不如好好想想我走之后怎么护好阿致,若是我回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说完, 毫不停留的转身走了。
叶暖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怔然良久,叹了口气,在何语致床边坐了下来,罢了,这条命既然是魔主救回来的,那自己便帮他一回吧。
门口悄悄探进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叶暖转头望去,却是那条小锦鲤精,见她眼巴巴的瞅着床上的何语致,便对她招了招手:
“来。”
小锦鲤精飞速跑了过来,踮起脚尖紧张的看着何语致,小声唤道:“主人……主人……”
叶暖叹气:“没用的,你应该也听见了,她的一窍灵魄被人夺走了,如果找不回来,她是不会醒的。”
小锦鲤精的眼泪立刻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抽噎道:“都怪我,都怪我……呜呜呜……”
叶暖奇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妹妹,别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肩膀上抗,这事跟你没关系。”
小锦鲤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是难过又是愧疚道:
“你知道什么啊,主人原先不喜欢跑去修真界的,可是都怪我,有一回贪玩越过界河去那边转,被项天啸捉去了点苍山,还封进了秘境里,和其他很多妖魔一起,给仙盟大会上他们放弟子进去试炼用,我昨日偷偷听何夫人埋怨主人总跑去修真界,才知道这些年主人一直在找我,呜呜呜,要不是我当初贪玩,主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默默听完,叶暖神色复杂的看着床上昏睡的何语致,不由得对她有些改观了,原以为她就是一个骄纵无礼的富二代,现在才发现,她还是很重情重义的。
不过,小锦鲤精的描述怎么那么熟悉……叶暖仔细回忆,猛地想起,当初在仙盟大会上,飞流一直嚷嚷着要捉到一条锦鲤精,拿它的鳞片嵌到阮明舒的清霜剑上做配饰,虽然最后也没有成功,但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口里的锦鲤精便是眼前这小女孩啊。
原以为飞流口中的锦鲤精就是一条鱼而已,如今精灵可爱的小女孩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想象着她被人剥了鳞片的场景,叶暖登时觉得有点残忍了。
她又想起数月前在翠玉门里何语致骂项天啸的话,不由得恍然大悟,看着小锦鲤精,道:
“你叫小彩吧?”
小锦鲤精吃惊的瞪圆了一双可爱的眸子:“你……你怎么知道?”
阮明舒微笑:“你主人告诉我的,我和她是好朋友,自然无话不谈。”
小锦鲤精不疑有他,听说叶暖和主人交好,立刻放下了戒心,眨巴着眼睛道:
“原来你是主人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叶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你叫我叶姐姐就好了。”
小彩犹豫了一下,道:“……叶姐姐!你说……魔主能找回主人的灵魄吗?”
叶暖脸上的笑意凝滞了,看着远处叹了口气:“……应该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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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苍山上,项天啸的遗体已经被妥善安置好了,一阵风从灵堂的门窗刮了进来,无数素白的长炼悠悠荡荡的飘起又垂下。
阮明舒跪在棺材前,仿佛一截没有知觉的木头雕塑,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了。
他的身后,袁烈,飞流,以及其他点苍山弟子全都整整齐齐的跪着,都是一脸压抑不住的悲愤沉痛之色。
卢雪清和骆文锦几个他派的掌门陆续走进来,卢雪清先对着灵位祭拜了三炷香,又庄重的行过礼后,才对着众人安慰道: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中悲痛,但眼下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还望你们能尽快振作起来,项兄正值壮年却遭此横祸,谁也没有预料到,不过,容我说一句,项兄不仅是你们的师尊,更是我们诛魔联盟的盟主,这件事情,我们其他仙门百家绝不会袖手旁观,定会站在你们身边,大家同仇敌忾,一定能为项兄报此深仇大恨!”
阮明舒疲惫的点点头:“多谢卢掌门相助。”
骆文锦也走出来,看着阮明舒惨白的脸色和憔悴的眼神,有些心疼道:
“明舒啊,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人死不能复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查找真凶,你要尽快振作起来啊,你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等下我让柳影去给你熬些燕窝粥,你可一定要趁热喝点。”
躲在人群后的柳影闻言,满脸羞意的走到阮明舒身前,关切的道:
“阮师兄,我知道你心中悲痛,但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我这就去给你熬点粥喝,你再等片刻就可以了。”
说着,期待的看着阮明舒,见他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有些失望,转念想了想眼下的情况,觉得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就重新收拾好心情走了。
一片寂静中,袁烈猛地长身而起,一掌将旁边一个木凳劈成碎片,冷笑道:
“真凶?!真凶还用查找吗?我这就去魔界,杀了赤练女那个贱、人,把她的人头带回来祭奠师尊在天之灵!”
说着,一拂衣袖,转身便要离去!
“阿烈!”阮明舒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他衣袖,因为长时间的跪拜加上身心的极度疲惫,他清瘦的身形微微晃了晃。
“师兄,怎么了?”袁烈不解的转过头来望着阮明舒。
阮明舒沙哑道:“此事须从长计议,你不要冲动,再等上一等。”
袁烈蹙眉:“还要等什么?”
阮明舒满面倦意的摆了摆手,走出灵堂,笔直的站在台阶上,望着跪了一地的黑压压的点苍山弟子,收敛起眼底的悲痛,扬声道:
“看守山门的弟子何在?”
四个弟子应声站了出来:“师兄!”
阮明舒一个个看过去,慢慢道:“我问你们,今日凌晨,护山法障是否有恙?”
几个弟子对望一阵,都明白了阮明舒的意思,忙惶恐的摇头:
“启禀师兄,法阵安然无恙,我们几个从昨夜起便一直守在石阶到山门的路上,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其间根本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他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了,点苍山的护山法障可是创派掌门林悯亲手布置的,当今修真界怕是还没有人能活着闯过去,更遑论在守门弟子的眼皮子底下不发出任何动静的闯过去了。
众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这点苍山自古只有一条路上下,既然赤练女不是从山门那里出去的,那她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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