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二)(2 / 2)
只是这声音……
叶暖暗道:一定是猜错了,不可能的。
少女很快上了台阶,仰着一张妩/媚的小脸笑着奔了过来,一看清她的面容,叶暖下意识的一惊,飞快的环顾四周:木阳……也在点苍山上?
这……这怎么可能,他一个魔主,怎么敢堂堂正正出现在点苍山上,莫不是疯了?
可若不是光明正大来的,何语致又不是傻子,怎么敢这么大声唤他?到底……怎么回事?
一瞬间,叶暖还没想好如果木阳被人围攻,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求林悯放过他,便见何语致如同乳燕归巢一般投入一人的怀抱,搂着他的腰欢快的撒娇:
“爹爹,我今日醒来一直没见到你,问了子期师叔才知道你在这,阿致想爹爹了,就跑过来找你啦。”
叶暖如遭雷击一般“咯吱咯吱”的转过头,眼睁睁的看着袁域爱怜的抚着何语致的脑袋,笑道:
“才一个时辰不见,就想爹爹啦?阿致可真是个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见鬼了……
真是青天白日活活撞见鬼了……
叶暖只觉得头晕眼花,一阵天旋地转,忙扶住身侧的古树才堪堪站稳。
“阿致,你这么急着来找爹爹,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别想瞒过我,快说吧。”袁域笑看着女儿粉嫩的小脸,佯怒道。
何语致扭捏了一阵,小小声的道:“爹爹,我听说……听说灵武公子受伤很重,一直呆在师祖这里养伤,他当初救过我,所以……我想……想求师祖让我去看看他。”
袁域一愣,仔细打量何语致的脸色,缓缓道:“阿致,老实告诉爹爹,你不会是看上那王八精了吧?”
何语致红着脸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爹爹乱说什么,才没有,我只是感激他当初救了我罢了!况且……况且爹爹说话怎的这般难听,灵武公子是乌龟妖,不是王八精!”
袁域冷着脸道:“有区别吗?”
何语致跺脚:“区别大了去了,精怪这等不入流的东西哪里能跟灵武公子比,我听说他可是千年的大妖,当初跟着师祖做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道行高着呢。”
袁域抚了抚额头,无力道:“阿致,那可是个顽劣不堪的主儿,我劝你离他远点儿。”
何语致不服气的正要反驳,远处蓦地又传来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恭恭敬敬的道:
“上面可是袁域师叔?”
袁域一转头,便见一个年轻弟子携着一个六七岁的男童快步走了过来,点头:“找我何事?”
那年轻弟子飞快抢上前来,一把跪倒在地,有些激动的道:“弟子飞流,拜见袁域师叔!”
面对这么有礼貌的晚辈,袁域心情多少舒缓了一些,道:“起来吧。”
“是!”飞流起身,忙牵着男童的手往前推了推,对着袁域恭敬道:
“师叔,我奉师祖他老人家的命,把您的孩儿袁真带过来了,您看看。”
袁域倏地一僵,似是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半响,缓缓垂头盯着袁真那张肉嘟嘟的小脸,依稀从他稚嫩的面容上看出一缕熟悉的影子,心底隐约有了一点预感,他颤着声音,对着飞流哑声道:
“你刚才说……他是谁?”
飞流一愣,这才蓦地想起,当年袁域师叔失踪三个月后,袁真的母亲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身孕,奈何她悲痛万分,强撑到生下袁真就撒手人寰了,这么说,袁域师叔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袁真这么一个孩子。
于是,忙原原本本将袁真的事情告诉了袁域。
袁域面无表情的听完,僵着身子在袁真面前蹲下/身,专注的打量着他,越看他越像那个在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的亡妻,眼底逐渐带着一抹激动的狂喜,哑着声音道:
“我竟不知道,她……她当年还为了留了一个儿子,真儿,来,快叫爹爹。”
袁真飞快的缩到飞流身后,眼神抗拒的看着袁域,抿着小嘴一声不吭。
飞流尴尬的挠挠头,对着袁域解释道:
“启禀师叔,袁真曾经遭受大创,记忆受到了一些损害,想必是因为这样才……师叔不必介怀,我劝劝他。”
说完,忙垂头扶着袁真的小肩膀劝哄:
“阿真,那是你爹爹啊,你出生后虽然没有见过他,可是那些事又不能怪你爹爹,原因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你忘了吗,你以前可是一直念叨着你爹爹呢,怎么现在真的见了他却不说话了,别怕,快,去叫爹爹呀。”
可惜,不管他说什么,袁真都是垂着小脑袋一声不吭。
飞流有些无措,对袁域道:“师叔别生气,阿真可能是有些紧张,我……我会多劝劝他的。”
片刻,袁域眸光黯然的看着袁真紧紧抓着飞流的手,毫不回头的飞快走了。
“爹爹!你……你竟背着娘亲……”一片寂静中,何语致蓦地带着哭音颤巍巍道。
袁域转头,望着何语致泫然欲泣的小脸,有些无奈:“阿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讨厌爹爹!”何语致哪里肯听,吼了一句,大哭着跑走了。
树下再一次恢复了清净。
当了大半天背景板的叶暖,从接二连三的一幕幕精彩八卦中意犹未尽的回过神来,面色古怪的悄悄打量袁域,心底弹幕一般飞过一大片“我擦我擦”的红色大字。
木阳——袁域,这这这……竟是同一个人?这这这……这他鸡儿的谁能想到?
袁域看看袁真离去的方向,又看看何语致跑走的方向,顿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再也顾不得怼叶暖,抬脚便干脆利索的走了,看方向,是追着何语致去了。
叶暖一个人呆立半天,又慢慢走进了问天阁,没办法,她要进秘境,如今只能求林悯了。
只是,一进院子,便见林悯正弯腰站在一盆似草非草的东西面前,双手虚虚拢住那草,一缕缕浓郁精纯的灵气便烟雾一般缓缓渗入了那盆草里。
……阴阳木枝?
叶暖仔细打量几眼,顿时明白了那东西的身份,她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传言阴阳木对生长环境十分苛刻,据说上古时期它只生长在灵脉附近的。
想到这儿,叶暖又忍不住打量了那阴阳木枝几眼,见它虽然长得瘦小,却红的娇艳,绿的清脆,顿时明白了袁域今早所言的“不简单”的意思,看这样子,林悯必是每天都为它输入大量灵气的,否则,根本不可能长成这样子。
她正想着,却见林悯修长的身子蓦地晃了一下,一惊,想也不想的窜过去扶住了,急道:“您没事儿吧?”
林悯面色透明,唇色也苍白至极,他轻轻摇了摇头,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无碍。”
叶暖哪里会信,忍不住有些急道:“您本就重伤在身,这些事情不能交给别人做几天吗?您这样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先别做了,让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林悯似是被她面上的怒色惊得怔了一下,竟没有反抗,乖乖的收了手,任叶暖半强硬的扶着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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