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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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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悯运气于掌,手上的温度很快就升了上来,他这才再次俯首,望着叶暖身上最后一层遮盖物停了一瞬,终于缓缓的揭开她的肚兜,于是,叶暖白腻的肌肤上裹着的那块纱布便露了出来,此刻,纱布上殷红的鲜血缓缓渗了出来,显然是伤口开裂了。

林悯眼底露出一丝忧虑,将叶暖抱起,轻柔的固定在怀里,一层层揭开她腹部的纱布,又将她放回床上,伸手覆上伤口,一团白光缓缓笼罩了上去,半响,他缓缓收回手去,重新用纱布将伤口裹起来,又仔细的将叶暖的衣裙穿好,这才放开了她。

叶暖又羞又怒,一得自由伸手便去推他的手臂:“无耻!”

林悯轻颤了一下,被她推的往后直直退了两步,身子晃了几下才堪堪站稳。

叶暖只觉得手上湿漉漉的,抬起一看,竟一片鲜红,心底一惊,抬头看去,见林悯脸色出奇的惨白,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疲惫之色,她的目光往下,隐约见他左臂有鲜红的血渍不断渗出。

……他受伤了?

叶暖缓缓握紧沾满了那人鲜血的手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没事,只是小伤,明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林悯对着她微微弯了弯唇,温声道。

叶暖撇过头:“你不必跟我解释,你的死活原就跟我无关。”

林悯眸底的笑意缓缓敛去,望了叶暖半响,轻声道:

“暖儿,我这几日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再过六七日等我闲了,便回来陪你。”

说完,见叶暖没有反应,眸色黯了黯,转身走了。

叶暖回过头来,无声的吁了口气,林悯向来不说虚言,看来只要再过六七天,他就能收拾掉怨吀了,那时……自己便可以寻机会离开这里了。

第二日一大早,叶暖刚走出问天阁就与一人打了个照面,望过去,却是子期。

子期似是已经等候多时,一见她便弯腰深深行了一礼:“拜见师母!”

叶暖忍住叹气的冲动,对着花白胡子一把年纪的老头儿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你……是来找我的?”

子期直起身来,叹了口气,道:

“不错,师母大伤未愈,我本不该前来叨扰,可……可我有一事,实在不吐不快,还请师母原谅。”

这子期和言渊平日里形影不离,看上级年岁也相差不大,但仔细一看却能看出区别来,言渊言行直率,子期却是处事老练,比如他二人当初明显都反对自己和林悯在一起,言渊是直白的过来责问,子期却从来没有在明面上表态过,心思显然更加缜密一些,叶暖暗暗在心底比较着,客气道:

“前辈有话请讲。”

“万万不敢当!不知道师母可认识这是何物?”子期告了声罪,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揭开了,捧到叶暖面前。

叶暖疑惑的接过,凑近前一看,纸包里装着两缕青丝,色泽并不一致,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两缕青丝用红色的丝线整整齐齐的扎在一起,看上去也没什么异样的。

她看向子期:“这是什么意思?”

子期叹了口气,缓缓的叙述道:“数月前,我和言渊随师尊去魔界救袁师兄,当时,怨吀那贼人设了一个幻境将师尊困在里面,那幻境以人的心魔作为源泉,心魔越大,困的就越紧,我一直想不通,连我和言渊都能安然无恙的躲过那幻境,师尊从来清心寡欲的,却怎么会被那个不入流的小小幻境困住?”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意味深长的看着叶暖,不疾不徐道:

“直到那日婚典,师尊的另一个身份被暴露,我才终于明白师尊那日为何被困住。”

叶暖不自觉的捏紧手中的纸包:“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子期淡淡道:“师母何不试着猜一猜,当初师尊是怎么从那个幻境中解脱出来的?”

叶暖瞥了眼手中的纸包没有说话,子期点头道:

“师母猜得不错,的确是你手里的那个东西,确切的说,是师母的一缕头发救了师尊。”

“师母必定想不通,您的头发为何会救了师尊,是么?”子期苦笑一下,道:“师母可有听说过‘驭生’?”

叶暖蹙眉摇了摇头。

子期点头道:

“师母没有听过也无妨,这驭生本就是上古的一种禁术,施术者取自己与他身上一件相同的物什作为连接,辅助以强大的灵气做后盾,强行将被施术者的性命与自己相连,之后便可随意操控那人的生死了。这种禁术危害过大,多亏师尊当年多方周旋,终于毁了全部记载,至今才没有人拿驭生来作恶,不过——”

叶暖越听面色越冷沉,哑声接道:

“不过,林悯自己却是会的,而且……还用在了我身上,对不对?”

子期一愕,面颊抽搐,死死的看着叶暖说不出一句话。

叶暖冷笑:“好个林悯,平日里装的多么大公无私,私底下竟背着我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

“叶姑娘!”子期猛地沉声打断,面色不悦道:“叶姑娘以为,师尊对你用了驭生,想控制住你?”

叶暖冷然不语。

子期冷笑:“没想到在叶姑娘心里,师尊竟是这等人!我总算明白师尊的苦了,他当年虽然确实错了,但当初毅然献祭阴阳木,你道当真是为了天下苍生吗?他是在以死向你谢罪!你明白么?一命偿一命,难道这样还不够?他老人家归位后,为了你屡屡受伤不说,还不惜与仙门百家决裂也要娶你一个声名狼藉的女魔头为妻,如今,更是连袁域师兄都迁怒上了,任凭他自生自灭也不救治,你说!师尊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还不足以抵消当年的错误吗?你究竟还要伤他到几时?”

子期颤着胡子抖了半响,继续冷声道:“还有这驭生,你大可放心!师尊施术是没错,可他施的却是反术!”

叶暖猛地抬头:“反术?什么意思?”

子期闭了闭眼,声音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施了反术,便是把他的性命亲自交到你手上了,从今往后,你只需要用意念便能决定他的生死,而且,你作为驭生的施加者,万一你身死,他……他便也会跟着死去。”

“轰隆隆——”仿佛无数道巨雷响起在耳畔,叶暖被震得神魂俱失,子期的话语继续隐隐传来,听起来遥远的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

“那日,师尊被困幻境,他施术不久,这发丝上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你的气息便以发丝为媒介渗入幻境唤醒了他,呵呵,你也没想到吧?仅仅是气息便对他老人家有那么大的影响?后来,我一直想弄明白这纸包的威力从何而来,研究了许久,终于顺着残留的术法痕迹弄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叶暖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来,良久,语气飘忽的道:“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害他?”

子期喟叹:“师尊信得过你,我自然也信你。”

“驭生之术已经完毕,这纸包里的头发已经没用了,你自己处理吧。”

子期说完,弯腰行了一礼,转身便走,走了几步,侧头轻声道:

“师母,我知道当年的事是你的一块心结,你始终无法再相信师尊,可是……现在他老人家已经把自己的命送到你手上了,你还是不愿意信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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