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对簿公堂（2 / 2）

“难怪什么？”孟希问道。

“难怪那老头讹你，穿得一身贵气，长得呆头呆脑，一看就是人傻钱多，不讹你讹谁？”李捕头道。

孟希跳着脚道：“你才呆头呆脑！那老人有没把‘讹’字写在脸上，谁知道他要讹人啊！”

“别人都不扶，明显就是有问题，你还去搭把手。”李捕头道。

“就不能是别人冷漠，懒得去扶吗！”孟希道。

“能啊，但是世人就喜欢欺负热心的傻子，有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去帮助。”李捕头道。

孟希不以为然，道：“你不去帮助别人，当你有困难的时候别人也不会来帮助你的。剑豪说过‘大丈夫行侠仗义，济弱扶倾，毋论值不值，只问该不该。’”

“噗嗤！”李捕头突然笑了，笑得越来越激动，“哈哈哈哈……”

孟希奇怪地看着李捕头，心想这人是不是得了绝症？

“哈哈哈……剑豪？这人都死了多久了，这种鬼话你也信？”

李捕头刚说完，小腿肚便被狠踹了一脚，只见孟希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道：“你才死了呢！你死了他都没死！！他只是退隐了不出现，不代表他死了！会不会说话啊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捕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笑问道：“剑豪是你的谁？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孟希突然停下来，“别走啦！”他跺了一下脚，“就是这儿，那老人就是倒在这儿的。”

李捕头看看周围，他走到附近卖包子的小摊前，正要开口询问，老板立即捂住口鼻，像赶苍蝇似的赶李捕头：“快走开，咱们不施舍乞丐。”

李捕头：“……”

孟希忍着笑走到李捕头身边，“啊哈，你想吃包子啊？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买。”

李捕头懒得理孟希，直接亮出衙门的令牌问包子摊主道：“不久前有个老头摔倒在你的档口前，可有注意到？”

包子摊主连忙摇头，“不是我推倒的。”

李捕头拿捕快刀敲着小摊上的案板道：“我是问你有没有注意到。”

包子摊主继续摇头：“没，我卖包子很专心的。”

李捕头正欲拔刀逼问时，孟希一把推开李捕头，凑到蒸笼前嗅了嗅，馋馋地问摊主：“老板，你是卖包子的呀，你这都有什么包子呀？”

包子摊主登时眉开眼笑地揭开蒸笼，“什么包子都有，小客官你想要什么？”

李捕头微微挑眉，心道这小子是在跟老板套近乎？看来也不傻嘛。

孟希指着蒸笼里的红色馒头问道：“这红红的是什么包子？”

包子摊主笑了笑，“这是红曲馒头。小客官要不要来点？”

孟希猛地点头：“好呀好呀，那我要两个。”

李捕头抽了抽嘴角，心道想多了，这小子就是单纯想吃包子。

包子摊主装了两个红曲馒头递给孟希，孟希掏了掏袖子惊觉自己身上没带钱，因为平时光顾的都是比较大的门店，直接记账的，然后瓜叔会定期过去结账。

“老板，用这个付钱可以吗？”孟希扯下腰间的一块玉佩给包子摊主。

包子摊主捧着那玉佩，两眼发光，“当然！当然可以！”

这玉佩莫说付两个馒头的钱了，就算是买下他整个包子摊也是够够的。这小子不是傻，是傻透了！李捕头看不下去了，走到对面的水果摊，问摊主道：“喂，之前有没看见……”

他话还没说完，水果摊主就直截了当地道：“没有。”

“就距离你档口不到三尺的地方，有个老人摔倒了，你会没注意道？”李捕头瞪大眼睛说道。

水果摊主不耐烦地挥挥手，“没有就是没有，每天都有那么多老人摔倒，我每个都注意的话，这生意还做不做啦！你买不买水果，不买就赶紧滚，别挡我生意！”

孟希有些不能理解，“怎么回事啊？我明明记得老人是在这摔倒的，为什么都说没看见啊？”他发现身边的李捕头不见了。

随即，身后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孟希转头一看，只见李傲英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只锣和一根木槌，他敲着锣大声道：“天下布庄孟泰和之子被告撞倒老人，现需一名目击证人还原事件真相，今天有谁注意到一个老人摔倒在这的？！”

霎时，群众云集而响应，包子摊主丢下他的包子不管，大声地喊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水果摊主直接就踩着他的水果冲过来，高呼“我看得最清楚！最清楚！”

被人群簇拥在中心的孟希不禁小声地疑惑道：“之前不都说没注意到吗？”

李捕头斜眼看着孟希，冷笑道：“之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是有利于己蜂拥而至。”

“这有什么利的？”孟希不解。

李捕头轻蔑一哂：“你是真是又傻又蠢又笨。你爹是出了名的江南首富，帮你等于帮你爹，拿着这份人情不知能讨多少好处。”

孟希还是不太能理解，但是他比较在意的是李捕头说他又傻又蠢又笨。

……

……

李捕头和孟希找回来的证人们指出老人是在孟希出现之前就已经倒在地上的，还有好心的大夫上前去给老人验伤，说老人的腿并无大碍，但脑子可能得治一治了。

老人仍不死心，继续撒泼：“我不服！我不服！难怪你们一直偏帮这小子，就是因为他老子是孟泰和，你们官商勾结，现在还收买一堆小瘪三来做伪证！现在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颠倒黑白，逃脱罪责了吗！”

证人甲：“喂！你个老不死的说谁是小瘪三！明明就是自己躺地上，还诬蔑人家孟公子！”

证人乙：“孟公子心地善良扶你一把，你去倒打一耙，诬蔑人家，真不要脸！”

围观者甲：“原来那少年人是孟老爷的儿子啊，怪不得长得一表人才。”

围观者乙：“孟老爷是大善人，经常救助穷苦人家的。”

围观者丙：“龙生龙，凤生凤，孟老爷这么善良，他的儿子肯定也是善良的人。”

围观者丁：“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居然诬蔑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这老有一脸恶相，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种老头打死算了。”

“赶紧把他赶出太平县，免得祸害其他人。”

老人急红了脸，跳起来破口大骂群众道：“你们才该死呢！”

“哇哦——”众人一片哗然。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

郑主簿向老人家做了个“祝贺”的动作，“恭喜你终于克服心理障碍站了起来。”

老人家见事情完全败露，再怎么装也装不下去了，只好气急败坏地离去。

赵元始拿起惊堂木在案桌上敲了敲，“咳咳，既然原告都走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一大群人簇拥着孟希，争相要护送孟希回家。孟希无奈之下被众人“推送”出了衙门。

“好了，既然群众都散了。咱们也该是时候开个例会了。”

一听到“例会”二字。赵元始像蔫了的老树一般，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案桌上。李捕头干脆坐在台阶上，靠着梁柱子呼呼大睡起来。

郑主簿抓起惊堂木在案桌上狂拍，“喂喂喂！你们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咱们县衙功绩已经是江南区连续包月垫底了！上头已经有意想要将咱们衙门拆了，直接让隔壁县衙兼管太平县。再不打起精神来，拆迁大队的车马就要开进咱衙门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功绩什么的，看开点啦。”赵元始摊摊手道。

李捕头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这种陈年危房拆了就拆了呗。”

郑主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因为天天在浑水摸鱼的你们可能不清楚状况，县衙每年向朝廷上缴百姓交纳的税赋，由于咱们衙门威信过低，我们连一个铜板都没有征收到。我们已经欠了两年的税赋了，也就意味着衙门被废之前，我们被赶出官僚队伍之前，要还清这两年的税赋，合计十万九千七百八十两白银。”

“操！”李捕头倏地睁开眼，“我要辞职！”

“太晚了，我们仨已经被上头列为重点监察对象了。”郑主簿道。

赵元始抓了抓胡子：“唔……这就有点麻烦了。”

郑主簿：“年底之前，我们必须把前年，去年和今年的税赋都收齐，所以当务之急是招一个能帮我们征税的捕快。李捕头，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不派你去征税。”

李捕头冷漠道：“我不疑惑，请你闭嘴。”

“因为你太邋遢了，会被当成乞丐轰出去。”郑主簿又转向赵元始，“你一定很疑惑为什么我不亲自去。我须要再次强调一下，我是个管文书的主簿。”

赵元始点点头，认真地道：“不如我们尝试一下走‘官商勾结’的策略吧。”

郑主簿掀了个白眼，道：“商人又不傻。”

“你以为招捕快很容易么，老百姓又不傻。”李捕头道。

赵元始：“有道理。”

郑主簿：“那就参照傻子的标准去招捕快吧。”

李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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