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紫色菩提（2 / 2）

不记得也没关系，恰好我还没忘。

那是菩提结子的时候，风一吹，若是不关窗，三两带着菩提壳的果子就会落进我的屋子里。

但那天是个少有的无风的天气，是你说你要跟着教授出去实践的那段日子里，我最不想你的一天。

那天我准备再串一串菩提手链，送给你，也好成个双双对对的，可数了数盒子里攒着的菩提子，统共数了三四遍，都是个单数。

我便说等等，等等清风就会把菩提子送进屋里。

于是我站在窗口，守株待兔。可我等了一上午都没等到落进窗里的菩提子，只好自己伸手去讨窗外深枝里挂着的小东西。

那时你就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二楼伸手摘果的我。

眼里都是笑容，现在想来，也觉得你那是憨傻的笑容。

你一边笑着，一边对我说：“我回来晚了。”

我本是不生气的，就因为你那一个“晚”字，气陡然就来了。

我将手里摘到的那几颗菩提果子都一并撒气砸向了你。

我知道大概是没有一个砸中的，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快就上楼出现在我面前。

还对我说我回来了，还捧着我的脸，落吻在我唇上。

那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吻。

带着你急切的心思，也带着我掩藏的思念。

温柔而热烈。

后来……

我倒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是午后，你端了一杯手磨，和一杯我爱的英红，放在了桌案上。

我那时也放下了手中的日记本，看向了你。

你问我：“写什么呢？”

我想了想，想起了前不久无聊读全唐诗时瞥见的一句。

于是说道：“在写一句情诗。”

——东家蝴蝶西家飞，白骑少年今日归。

这之后，我的白骑少年绕到了我身后，倾身过来，握过了我的手，抓着我的笔，在我这篇日记右手的空白处领着我绘了这样一只枯叶蝶。

我还记得你就贴在我的耳边，说：“现在，蝴蝶与少年，一同归家了。”

再后来，那天的日记被我撕去了，只留下了这只枯叶蝶。

手指摩挲过蝴蝶的轮廓，走笔仍在记忆中清晰可见。

恍如，昨日。

只是这蝴蝶的轮廓，却不如往日深刻了，它在年岁里变得模糊了，将要飞走了。

我不忍去留它。

只有放任其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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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言。

当它们飞走的时候，

我只要保有这份欢喜就好了。

dein Schaetzchen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