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2 / 2）

“她有精神疾病，无法判刑，这点，我早有预料，你……”顾长卿不想林月白因为自己的事情妨碍司法公正。

“唔……我只是希望法律能给你一个公道。”

“谢谢你，林月白。”

顾长卿送林月白下楼，分别之际，想起之前落在她车上的东西：“对了，把抽屉里的档案袋给我吧，你忙事情，我正好报税。”

林月白俯下身，将东西递给她：“喏，要想我。”

“嗯。”

隔着车门，短暂相拥后，小秦电话催来，两人依依不舍告别。

偏僻村子里不起眼的一处农宅包厢里，公检法几位工作人员都已入座，林月白甫一进屋，一干人便起身相迎。

林月白扫了一圈，皱皱眉：“杜检察和娄院长呢，怎么不来？”

“这两天案件多了些，那两位忙得不可开交，林总见谅。”王局长笑着请她入座。

“看来我和在座的各位算是不务正业地很了。”林月白挑挑眉，叫了几瓶佳酿。

众人相视一笑，把酒言欢一阵后总算切入正题。

“林总，吴家这个案子恐怕不好做。”王局长率先敬了林月白一杯，“您那天前脚刚走，后脚，北风的竺总就来了。”

王局长用肘子轻轻碰了碰旁边的一个平头男子。

男子给王局长和林月白各倒了一杯酒，站起身：“林总，敬您，祝您青春永驻，美丽常在。”

“谢谢王科长。”林月白举起酒杯，朝他遥遥一敬，微微抿了一口。

王科长皱着眉一杯干完：“检察院这边竺总也派人来打过招呼了。”

一名中长发戴黑框眼镜的女子起身敬酒：“林总，我敬您，娄院长实在抽不出身，让我代他过来，向您赔罪。”

两人各干了一半后，女子表情严肃：“我们院长让我转告您，这个案件关键还得看警局这边怎么说。”

众人一致看向王局长，王局长如坐针毡，连连摆手：“林总，林总，您可真别为难我，不瞒您说，吴昊他一口咬定事情全部都是他做的，和吴恬甜没有一点关系，我们……”

“那不是更好？”吴恬甜有精神病护体，起诉她不会有太大效果，倒不如好好惩治吴昊，也一样。

“可是……那个……”王局长欲言又止地瞟了林月白好几眼。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难处直接说，这里没外人。”话音刚落，林月白的手机便响了。

“回来。”话筒里的声音简洁有力。

“我有事。”

“马上回来！”

对方“啪”地挂了电话，林月白盯着手机，默默思考了一会，顿时明了：“你们慢慢吃，这件事，不能先压着。谢谢大家。”

留下小秦处理后事，林月白开车回了林家老宅。

书房的灯还亮着，推开门，林生德正戴着一副老花镜看报纸：“坐。”

“你捣的鬼？”

“吴昊这小子很聪明。”林生德略显安慰地将眼镜摘下，当初选择他做女婿，就是看中了这份随机应变。

“是啊，都敢威胁您了。”

“哈哈哈，借力打力用得很不错。”林生德从书桌前走下，坐到林月白身边，两人隔着一张圆桌，佣人送上来的热饮还在冒烟，他吹了吹，“大半夜，喝咖啡不好，我让洪妈沏了安神茶，今晚就住这儿吧。”

林月白将茶推得离自己远一些：“不了，我今晚回家。”

“陪那个女人？”见女儿冷着脸不作答，林生德也不生气，“这么聪明的小子当初怎么就忍不了你，非要和你离婚呢，各玩各的，不也衣食无忧的很吗？”

望着林生德诡异的笑容，林月白换条腿架着，双手交叉相握，大拇指迅速交替打圈圈，停止打圈时，她眯了眯眼：“是你？”

林生德的笑容渐渐放大：“是的，林总。”

嘲弄的语气叫林月白一口气闷在胸中无处宣泄：“所谓的美好初恋，门当户对的婚姻，包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盯着眼前的父亲，“之后的背叛和欺骗，都是你一手策划。”

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看清过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父亲，不愧是林氏制药的缔造者和扩张者，她这个所谓的守成之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林生德不会让一个外人插手林家企业，但他需要一个继承人。

“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林月白眼中的受伤显而易见，林生德鲜少插手林月白的私事。她一直以为这是父亲对她的尊重，现在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林生德根本就不关心自己。

“林氏需要你。”

暂时的过渡者，在林生德眼中，林月白资质不够，但又是自己唯一骨血，林氏的希望只能寄托在第三代上，好在林一鸣还算聪颖，自己也还有时间。

林氏继承人，是男是女，悲伤或快乐都不重要，但它必须足够优秀。

“做生意最忌妇人之仁。”林生德对女儿眼中的受伤嗤之以鼻，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将她作为唯一选择，“你的事，我不会管，但是，林家、一鸣的名声容不得一丝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