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1 / 2)
酝酿已久的最后一道天雷终于降下,白倾也在紫光的指引下终于发现躺在火海中已经不省人事的渝念,“渝念。”白倾御剑直冲过去,可是来不及了,明明只差一点,他眼睁睁的看着天雷直直打到渝念身上,让已经紧闭双眼的少年指尖微微抽搐,随后便再也没有了反应。
也是在这一刻,烧破天际的红莲业火瞬间熄灭,所有的灼热都没了。
白倾半跪在地,吃痛的捂着自己的心,不远处就是毫无生气的渝念,白倾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没有尽头,红莲业火烧尽人的三魂七魄才会停息。
渝念死了,就死在自己面前,他甚至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有抓到,白倾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到渝念面前的。
“渝念,渝念,渝念。”白倾清冷的声音里出现些许颤抖,一遍一遍唤着,不顾脏污用自己雪白的衣袖一点一点擦拭渝念布满乌血和尘埃的脸,可渝念双眼紧闭,就是不再看他一眼。
“我来晚了,渝念。”“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半步,我接你回去,你快起来。”“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说到最后白倾的语气竟然带着些许请求,他不能失去渝念。
“白沐还在人间等我们回去,我说过要把你带回去与他团聚,你怎能离开我们,你怎能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你快回来,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看遍繁华,游遍人间,所以,你快睁眼看着我啊。”
“渝念!”“你看我一眼,好不好?”白倾低喃心若刀绞,他知道人们悲伤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流下眼泪,因为流泪是最好的一种宣泄方式,可是他没有眼泪,他想要为渝念流一滴泪都做不到,怎么也做不到,白倾厌恶这样的自己。
他从未流过泪,就算伤心到此他也哭不出来,不能宣泄,郁积于心,活了上万年,从未有人像少年这般清风明月的对他好,他自出生起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所以没人喜欢他,也没人愿意靠近他,他在世人的排挤中渐渐长大。
开始还会痛,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可是到后来他就漠然了,感觉不到什么,世间所有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只剩下厌恶与冷漠,孤寂的长安殿静的连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会听见,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白倾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越是孤寂,往日的点点滴滴便越清晰,最后便成为一道心魔,寄居在白倾眉间,心里,挥之不去。
他的心魔就是自己已经找不到存立于世的意义,他厌倦了,想要撕毁这个带着和平与仁慈假面的世间。
在白倾的世界正值昏暗时,渝念出现了,猝不及防,但却直击人心,只要少年在他身边他就会心安,就会压下一切烦闷,也会忘记自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好像不再枯燥无味,世间也显得没有那么令他厌恶,少年如星如月,清辉灼灼。
少年说过他愿意成为自己喜欢这个世界的理由。
“渝念,你从就不是我的心魔,你不是。”白倾紧紧将渝念揽在怀中,轻吻渝念眉目,“别离开我。”
白倾感到有一颗水珠从自己脸颊划落,顺着掉到少年脸上,可未曾等他看清时又滑落至渝念发间,消失不见。
而少年再也没有回应他。
诛仙台外天将纷纷手持兵器,气氛压抑又寂静,他们围成一个偌大的包围圈正在缓慢移动,若是凑近方可发现,里面包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人,而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同样衣着血迹斑斑的人,白衣人恍若失魂行走的很慢,眼睛里没有半分生气,可眉间的心魔印记却十分扎眼,触目惊心。
几乎是白衣人走一步,天将也跟着挪一步,他们眼里全是防备与警惕,白衣人是白倾,他抱着的正是死去的渝念。
谁也看不到白倾抱着渝念的手在发抖,只有白倾自己知道,他想起周宅女妖的诅咒,“求而不得,痛失所爱,永享孤独。”现在的他可不正是完完全全映照了女妖的诅咒,白倾从来都觉得他不是伊洛,因为以前的他有些嫉妒伊洛,以为渝念只喜欢伊洛。
但是现在他又和伊洛一样,走上了同一条路,那条路上都没有少年的身影,只有自己,当真是永享孤独。
“前面是天帝的大殿,白倾上仙快快留步。”有天将突然打破他们之间诡异又沉默的气氛,白倾回神,抱着渝念目视前方,但却没有停下脚步,持着兵器想要上前来阻止他的天将,都被他周身凌厉的剑气反弹击飞出去,没有一人能靠近,白倾面沉如水,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刺在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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