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2 / 2）

“回夫人，未曾。”

宓氏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伺候二小姐的大丫鬟赤砂笑着道：“夫人放心，自从入夏之后，二小姐身体便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了，岑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精心养着，二小姐定会平安无事的。”

宓氏也笑了：“即使如此，你们也须得小心照顾二小姐，不得有任何差池。”

丫鬟和乳母们齐齐福身行了一礼：“是。”

宓氏又想起什么似的，对赤砂道：“今日姜姨娘生产，只怕会十分吵闹，你带着二小姐待在明熙堂内不要出去，要是受了惊吓又引发心悸之症就不好了。”

赤砂恭敬道：“是。”

待用了早膳，宓氏便由丫鬟簇拥着往窈梨斋行去，刚刚绕过照壁，便听得里面有女人惨烈的叫声，丫鬟们进进出出，窈梨斋内忙乱成一团，端出来的盆内血水的腥味儿极重。宓氏蹙眉，用帕子掩了口鼻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丫鬟们都纷纷向她行礼：“夫人。”“夫人来了。”

窈梨斋内两位太医正在商量着开方子，见宓氏来了，便起身行礼。宓氏便问道：“二位太医，不知我家姨娘如何？”

其中一位太医道：“夫人请放心，姜姨娘因是头胎，生得会有些困难，不过据稳婆刚刚出来说的情况来看，产程还是顺利的。现在我替姜姨娘再开个方子，让她有力气继续生产，想必不久就有好消息了。”

宓氏颔首道：“那就有劳岑太医了。”

青芍低声道：“夫人，姜姨娘只怕还要好一会儿呢，您不如坐着等吧。”

这时有个丫鬟从内室掀开帘子走出来。青芍叫住她，她这才发现宓氏在此：“夫人来了。”

宓氏问道：“临山，姜姨娘如何？”

临山额上有汗也来不及擦去，一脸喜色道：“稳婆说我们姨娘就要生了，让我将等会儿要用的剪刀和干净的纱布拿来。这些东西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现在正要拿进去呢。”

“那就快去吧，别耽误了。”

“是，夫人。”

宓氏坐在窈梨斋正厅，茶都换过两次了，姜氏的叫声越来越无力，好不容易才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青芍和宓氏相对一笑，姜氏平安生产，她们的任务便也了了一桩。

宓氏要青芍进去看看，青芍笑道：“夫人别急，等会儿稳婆将孩子清洗干净了，自然会抱出来道喜的。”

话音刚落，内室便传出一声极可怖的女人尖叫声来，那叫声怪异得很，似乎是有人青天白日里见了鬼一般，胆子小的丫鬟们已经面露惊悸之色，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宓氏也是一惊，两位正开方子的太医也疑惑地看着她，她稳了稳心神，对青芍道：“我们进去看看怎么了。”

青芍扶着她走到帘子前，她又回头道：“二位太医想必辛苦了，让人请两位太医去明熙堂歇息吧，方才我已经让人递消息给老爷了，想必老爷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老爷还要亲自谢过二位太医才好。”

她加重了“亲自”两个字，青芍心领神会，使了一个眼神，自有人“请”二位太医去明熙堂。

两位太医久在宫闱内宅出入，只差一根狐狸尾巴就可以成精了，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应对，不用人请，自己便收拾医箱和人走了。

宓氏这才和青芍一起入了内室

内室里乱得不成样子,姜氏似乎是昏迷了过去，脸色惨白。临山和照水正抱着襁褓抹眼泪，见宓氏进来了，似乎有些惊慌。

宓氏肃容不语，青芍问道：“方才是谁尖声叫嚷，扰了姨娘生产？”

有个稳婆像是受了极大惊吓一般，屁滚尿流地膝行几步到宓氏身边，揪着她的衣摆道：“夫人，老奴并非有意，只是、只是贵府姨娘生的，是个不男不女，阴阳同体的怪物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