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1 / 2)
听闻燕麟屿醒来,燕麟璋连夜便出宫来看他。燕麟璋轻车从简,到了燕麟屿府中,见陆岐正在进府处等着他,燕麟璋便道:“麟屿如何了?”
陆岐行礼道:“殿下方才进了一碗鸡丝肉粥,现在精神还不错,您去看看便知了。”
燕麟璋道:“起来吧,本宫去看看。”
等他看到倚靠在软枕上的燕麟屿时,喜悦之情便再也抑制不住。燕麟屿要起身给他行礼,被他按住了:“好好坐着,这些虚礼便先放着吧。母后听闻你醒过来,高兴得不得了,便先去宝福宫中还愿,要吃三个月素斋。她不便出宫,便让我来看看你。”燕麟璋仔细端详着燕麟屿,“瘦了这么多,可得好好补补才好,母后精挑细选了两个御厨,做药膳最拿手,明便会送到你府上。”
燕麟屿道:“让母后和皇兄费心了。”
燕麟璋叹了一口气:“知道让我们费心了,在外面便应该一切小心,你去定州之前本宫是怎么叮嘱你的?那十一名玄鹰卫都是保护你的,可你却……”
燕麟屿不语,燕麟璋又道:“可这也不能怪你,若不是我们那好大哥,还有他那好母妃,你也不必遭此劫难。”
燕麟屿便问道:“如今晟王和魏贵妃如何了?”
燕麟璋冷笑道:“如今可没什么晟王了,只有大皇子,和他的母妃魏妃。”
燕麟屿了然:“是因为魏知廉之事事发吗?”燕麟璋答道:“不仅如此,父皇听了母后哭诉,又听了杜太医回禀你的病情,当天便将燕麟昭狠狠训斥了一番。纵然我们现在并没有他派人谋害你的证据,但父皇心里,想必还是清楚的。”
燕麟屿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必经了此事,他们也能安分下来了。”
燕麟璋轻笑道:“安分?麟屿,你想错了。经此一事,我和燕麟昭之间,便已经是不死不休之势。他意图谋害你性命,只这一点,我就不会放过他。而他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谋得一个‘贤王’的名头,又怎会如今就放弃?”
燕麟屿沉默半晌,才道:“我明白,生于皇家,一日未曾分出真正的胜负,这样的争斗,便一日也不会罢休。”
燕麟璋定定看着他:“没有错,每个人都在以命相搏,若是败了,输的不仅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连你,连母后……”他没有再说下去,燕麟屿却道:“皇兄,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燕麟璋笑了:“如今你只要好好养伤,快些好起来,让母后少操些心,便比什么都要紧。”
他忽地想起一事来,前些日子在燕麟屿处看到的徐府四公子,徐凤声。燕麟璋素来敏锐,自然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是徐凤声说的那般简单。只是他看着病容未褪的燕麟屿,还是将这话咽了回去。
时日还长,却也不必现在就问得清楚明白。
窈梨斋内,徐凤声正抱着乌夜逗弄:“这些日子没抱你,怎么长得这般沉了?”一旁的随云笑道:“少爷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在府里,一回来又只顾着翻看各种医书,自然顾不上它们了。”一旁的湛雪熟练地跳上徐凤声的膝头,它比乌夜胖些,竟把乌夜给挤下去了,随云和拘月在一旁看着,都笑了起来。
两只猫都已经长大了许多,不再是幼猫的模样,抱起来毛茸茸沉甸甸的,在这冬夜里便如一个会生热的手炉一般。毛发又顺滑油光发亮,徐凤声摸着爱不释手。他又抬起头来道:“这些日子,我娘如何?”
拘月道:“姨娘身体还好,虽然入冬后有些不适,但还好未曾犯病,药也在一直吃着呢。”
他将湛雪放下来:“那我现在去看看我娘。”
“娘,”徐凤声行礼,“您怎么又在做针线?大夫不是说让您多休息吗?”
姜蕤姬放下手中的针线,笑道:“我平日闲着也是无事,最近天冷了,你又一直要去七殿下府上,我便想着,为你做一副暖耳,也好暖和些。”
徐凤声道:“娘,我出入都有马车,车中又有碳盆,冻不着我的。”姜蕤姬嗔道:“你自幼体弱,更该小心自己的身体。”她又看着徐凤声,笑道:“今日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
徐凤声也笑了:“是,今日七殿下醒过来了。”“噢,这可是大喜事。你去照顾了他这么多天,也总算醒过来了。”
徐凤声道:“是啊,只是如今他虽然醒过来了,身体却未曾完全恢复,我总是不放心的。”
姜蕤姬又道:“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去休息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大事。”
徐凤声便行礼道:“那儿子便先告退了。”
徐凤声走后,姜蕤姬继续拿起了针线,照水上前帮她捏肩:“您为何……不提点少爷两句呢?您也未必看不出来,少爷和七殿下他……”
姜蕤姬道:“知子莫若母,我自然也知道,凤声的性子,他看似冷情,可若是认准了谁,那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好在那位七殿下,也是真心待他,你我不是看不出来。”
照水却依旧有顾虑:“可是,他们到底都是男子……”
姜蕤姬道:“照水,我的孩子自出生起,便命途多舛,我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他活得舒心畅意,便是我最大的心愿。那些世俗束缚,让他能少些约束,便少些约束吧。”
照水低头道:“是奴婢多嘴了。”
姜蕤姬一笑:“你也不过是为了他着想。来,帮我把这线分了,这暖耳今日做好,明日凤声便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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