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2 / 2）

果然第二天徐凤声一早便收到了临山亲自送来的暖耳，上面还绣了一黑一白两只在露着肚皮的猫，正是湛雪和乌夜。

他只觉得心都暖了，便对临山道：“替我多谢我娘，现在我要出去了，晚上再去看她。”

到了燕麟屿府上，他问前来迎他的小令子道：“殿下如何？”

小令子道：“殿下昨日精神和食欲都不错，虽然吐了一回，但是太医说这也并无大碍。”

进了屋，燕麟屿正在喝药，见他来，便道：“今日化了雪，正是最冷的时候，路又不好走，你怎么还是来了？”

徐凤声脱了大氅，递给陆岐。陆岐又朝屋内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悄没声息地都退了下去。

“我自然是放心不下你，你是不知道你昏迷这些日子有多吓人，我若不来看你，便总会觉得，你苏醒过来的事，就像一个梦一样。”

燕麟屿将他的手握在手里：“手这么凉，我来给你暖暖。”

徐凤声的手被他握在手里，那双手温暖宽大，似乎能抵挡整个冬天的寒意。

“你便这般担心我吗？”燕麟屿低声问道。

“是，我担心你，若看不到，我便不能安心。”徐凤声看着他，眼神坚定。

燕麟屿笑了：“凤声，此刻我也觉得我在做梦一般。”

徐凤声道：“怎么会，梦里的我，不过是虚幻。而你面前的，才是真的我。”

燕麟屿将头靠在徐凤声的肩膀上：“可是在之前，只有在梦里，你才会这般待我。”

徐凤声只觉得心中酸痛，他轻轻拥着燕麟屿的背，道：“从前是我不敢认清自己的心意，从今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自幼见惯负心薄幸之人，便从不敢在这情之一事上交付自己的真心，但是，麟屿，若这人是你，我愿意去试一试，看看上天，会不会给我一个好结果。”

燕麟屿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捧着这颗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开。”

徐凤声笑了：“好。”

接下来的时日他们见面的机会却少了许多，临近春节，宫中大宴小宴不断，燕麟屿虽然还在养伤，但重要的宴会自然还是得进宫。徐府中也在忙着春节之事。过了春节又一直到上元，皆是团圆且忙碌的节日，他们自是更 不得空相见。

一直等过了上元节，出了正月，窈梨斋的梨树悄悄生出嫩芽，开出月牙儿一般的梨花时，便又是万物复苏的时节了。

徐凤声到了燕麟屿府上，见桃花杏花都已经开了，潺潺流水间一大群锦鲤又在摇头摆尾在追逐落花，不由得便觉得心情愉悦。

“殿下在做什么？”他问道。

“殿下这段日子都在作画呢，公子去看看便知道了。”

进了屋，燕麟屿果然在书案前作画，经过这些日子精心养着，他如今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不是那般苍白了。

燕麟屿看见他，便道：“凤声，你来的正好，你来看，我才画完。”

徐凤声走过去，定睛一看，却发现他画的，是在榴花盛开的树下，抬手摘花的他。

满树深深浅浅的绿色里，榴花殷红如火。而那画中的人，却比那榴花更夺目。

“这不是……？”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燕麟屿。

燕麟屿对他一笑：“我第一次见你时，便是这般情形，那时你正专心在摘花，那样冷淡的神情，仿若这世间万物，都不在你眼中一样。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那时真的想过，这样绝色的人，莫非真是那榴花成了精，趁着周围无人，来园中游玩吗？虽然那时我用这句话调笑，只是我心中，便是真是这样想的。”

徐凤声看着燕麟屿，不禁有些失笑：“你这人啊。”

燕麟屿又道：“后来这情形，又层无数次在我梦中出现过。今日我便想着，不如画下来好了。我的画技不如你，你可不要笑话我。”

徐凤声低声道：“怎会。”

只是这心意，便价比黄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