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2 / 2）

她神色癫狂，像是当真已经不把生死放在眼中。宓皇后还算冷静：“陛下莫急，既然是南诏国巫医一族养的蛊，想必他们必定有破解之法。”

“哈哈，”魏氏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皇后啊皇后，臣妾既然已经将这子母蛊说得这般清楚，难道还会由着你找到破解之法？早在子母蛊到手之后，昭儿便已经将那巫医一族屠戮殆尽，上至八十老妪，下至三岁幼童，无一幸免。找？你还找得到什么？”

宓氏难得被她激怒了：“魏氏！你这般纵容麟昭造下杀孽，就不怕报应到你子孙后代身上吗？”

“成王败寇！”魏氏昂起头道，“就算是陛下，手上不也是沾满了鲜血吗？就算是臣妾今日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说，不过是臣妾的命罢了！但昭儿还在燕京城外，他是输是赢，还未可知！”

“是吗？”正殿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是输是赢，还未可知？那本宫就告诉你，他输定了。”

燕麟璋从殿外走进来，向庆祐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燕京城外，燕麟昭坐于马上，看着不远处紧闭的城门。他的身后是乌泱泱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大军，像是黑暗里沉默而恐怖的暗流。他的心中像是有一把火，烧得他不得安宁。

这一次，他攻进这座燕京城后，他就是它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人。

他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沉而缓地吐出两个字来。

“攻城。”

而徐凤珞听得徐凤声的那声惊呼，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而那个想要偷袭徐凤珞的人被一剑捅了个对穿，彻底死了。

十一护着怀里的徐凤珞，那人身体里喷涌出的血溅上了他的袖子，他微微皱眉，先放开了怀里的徐凤珞，依旧简短而疏离地说道：“得罪了。”

徐凤珞只觉惊魂未定，看向十一的眼神里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她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低声道：“多谢。”

而徐凤声这才发现他们不远处还有数十个和十一一样打扮的人，他们就像是融进了黑夜一般，若不是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

“十一……侠士，我们现在怎么办？”

十一道：“你们跟着我，现在是晚上，山路不好走，我们先找一处地方歇息，天亮了再做打算。

”

徐凤声和徐凤珞跟着他走了一段路，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上，徐凤珞忽然指着一处对徐凤声道：“凤声，你快看。”

徐凤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间也怔住了。

火光像是一条从地狱尽头逃出的龙，冲天而起，照亮了大半个夜空。那夜空深处像是有修罗乱舞，那火龙越烧越亮，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而徐凤珞指的，正是燕京城的方向。

“开始了吗……”徐凤声喃喃道。

燕京城内不同寻常的异动，燕麟屿对他言语模糊的叮嘱，无故绑架他们的所谓“匪徒”，这些事情就像是一颗一颗散落的珠子，此刻终于在他的脑海里串成了一串。

“大皇子……到底还是不甘心吗？”他低声叹道。

十一听到他这句话，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身后的玄鹰卫道：“如今叛军攻城，想必是进去不了了，你们先回去，保护太子殿下，这里有我就够了。”

徐凤珞不解：“什么？叛军攻城？那我们是回不去了吗？”

十一对她是难得的有耐心：“如今叛军就在城门口，贸然带你们进去就是去送死，不如现在这里修整片刻，等陛下平了叛乱，再回去也不迟。”

徐凤珞低声问徐凤声：凤声，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敢造反？”

徐凤声道：“几句话说不清楚，等会儿再和你解释。”

十一道：“我们刚刚在找二位时，发现不远处有一间木屋，看上去是山间猎户平日打猎时休息所用，还算干净整洁，不如先去那里休息吧。”

徐凤声道：“好，多谢你费心。”

到了他所说的木屋，推开门，十一又用火折子点燃油灯。这间木屋虽然，但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徐凤珞坐在稻草铺好的榻上，低声道：“凤声，我好饿啊。”

徐凤声于是对十一道：“侠士，不知道侠士有没有办法，弄些吃的？”

还未等十一说话，徐凤珞就道：“欸？我记得我们的马车上带了好多吃食，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些匪徒搜刮干净。”

十一道：“这也不难，等天亮了我就去看看，把有用的东西带回来一些。看这情形，我们只怕还要在山中待上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