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1 / 2）

尽管燕京城内纷纷扰扰，恪王和徐府二小姐的婚事却依在有条不紊地筹备中。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重雪阁中送来的聘礼堆满了好几个屋子，徐府各处都装饰一新，下人们各个都喜气洋洋。美中不足的是，徐家二小姐依旧在“养病”。

窈梨斋内，徐凤声遣了其他下人，只留下随云和拘月，和他们一五一十将自己要代替徐凤珞，嫁给恪王为妃的事情说给了他们。

他简略了其中许多事，可就这样，随云和拘月也都张大了嘴巴，像是能吞进去一个鸡蛋。

“少爷，”随云不可置信道，“您是说五月十二日，恪王要娶的人，不是二小姐，而是您？”

“怎么，”徐凤声微微笑了，“你觉得你家少爷配不上恪王？”

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两个丫鬟多少松了口气，“倒不是配得上配不上……”徐凤声在她们眼里，自然是哪怕天上的仙女也是配得的，只是徐凤声在世俗意义上毕竟是个男子，嫁给他人，说到底，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些。

徐凤声却道：“你们自小跟在我身边，除了我娘、临山和照水，就是你们了。偌大一个徐府，我可以信任倚重之人，一只手都能数清楚。所以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告诉你们的。等到了婚期，我也要带着你们一并去恪王府的。”

一番话说得两个丫鬟泪盈于睫，拘月道：“我们也定是要跟着少爷，除了少爷身边，哪里也不去的。”

徐凤声温声道：“好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只有一个月便是婚期，许多事还要靠你们帮我，要知道，若是事情败露，那可是株连整个徐府的重罪，所以，我们千万不得大意。”

听了他说的话，两个丫鬟面色也变得慎重起来：“少爷放心，奴婢们一定万分谨慎，不会出任何差错。”

“还有，婚礼当日，来的人有许多，你们不要叫错了。要记住，徐府嫁去恪王府，是二小姐，而不是我。”

随云和拘月齐声应“是”。

婚期越来越近，徐府到处都已经挂上了的绸缎和绣球，窗户上贴满了红色的吉庆窗花。本来新嫁娘这些日子是要在闺中准备各色嫁妆，只是“徐二小姐”在养病不宜劳神，而徐凤声对针凿之事一窍不通。再加上他要嫁的是换皇家，天家富贵，再难得的东西也未必看得上眼，故此便都让宓氏帮着他准备了。

徐凤声本来以为经过徐凤珞去世、徐凤至出京这两重打击，宓氏难免会失意许久。但出乎他意料，宓氏却亲自料理婚礼大大小小的事务。他去明熙堂探病，还道：“母亲身体还未好全，这些事还是少操些心为好。”

宓氏却道：“整日躺在那里，想起那些事情难免要伤心，还不如做些事情。何况这桩婚事陛下和娘娘都十分挂心，三五不时就派人来过问，我这个做母亲的，更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了。”

她看着徐凤声，心里难免感慨，只是许多话由她和徐凤声说，难免尴尬，便道：“正好你来了，宫中送来的聘礼我已经清点好数目，登记上册了。旁的就罢了，这里面有一双大雁，听说是恪王亲自捕来的。便是当初凤兮大婚，也没有这样的好彩头。”

大燕嫁娶风俗，男方下聘，聘礼中定有一双大雁，象征新婚夫妇忠贞恩爱。

徐凤声心中有淡淡甜意，却只道：“多谢母亲费心操持，太子妃福泽深厚，我不能和她比。”

宓氏不由得又想起凤珞来，脸上难免露了悲意，徐凤声自然知道宓氏心中所想，便道：“母亲不用难过，凤珞嫁了她想嫁的人，也算是得偿所愿。”

宓氏并未沉浸在悲伤中许久：“是啊，如今我年纪大了，只要你们几个都平安顺遂，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又道：“我这儿人来人往，让他们看见了你不好，你先回去吧。”

徐府中因为他和恪王的婚事，暂时冲淡了即将离开燕京的沉闷气氛。丫鬟们面上都有笑容，连脚步都是轻快的。到了他生日那天，也只是宓氏在明熙堂设了一桌宴席，陪他吃了长寿面。

徐晋思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