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煎水作冰（1 / 2）

相国府二公子回府一事，虽未大肆宣扬，但燕都上下莫不知晓。--*--更新快，无防盗上----*---

尤其以王家女出行之时，因一农家孩童跌于路上，马儿受惊，是时乃为二公子所救，王家女郎这才得以脱险。

此事一出，未几，便成众人茶后酒罢谈资。

此时酒馆里，正有一人在谈此事，起初唯有此人与其桌客听，再后来围上去的人便愈来愈多，只听他道：“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文二公子先是救了那娃娃，又飞身上马，疾驰拦车，抽腰间双刀，但听‘嗖嗖’两声，寒光尽现，又是须臾功夫，待众人未看清楚，马轭唯一处未断，又见文二公子翻身上马，猛拉缰绳，那马方才停，若是寻常人，恐是人仰马翻……只是可惜，听闻那文二公子还是负了伤，现听说在相国府修养着呢。”

有人问：“什么伤啊，二郎君这么厉害，怎么还受伤呢。”

那人回答：“听说前些日子本就伤了筋骨，本是应该回家好生休养着，可料想出了这么一档事儿。”

“哈。”莫雷奔扑哧笑出声来。

王湛斜睨：“你笑什么。”

莫雷奔两指指了另一边儿人群，扶额偏头偷笑道:“说得有趣，说得有趣。”

王湛哼了一声，脸上似写着不满，但心知莫雷奔也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莫雷奔的亲叔叔莫东镇，便间接死于文相之手，莫家与文家之仇，无法化解。

燕都皇后已薨，太子已去，如今唯剩一个楚王，若是文相不好好利用，迟早有一天便会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想至此，王湛道：“不过煎水作冰，世人哪有这么神。都说事传千里，千人千事，我看便是这样。”

这事儿他早从马夫嘴里听说来了，那人前半句说的是真，后面的话，就像是传说了。那文二郎不过是直接蹿上了马车，死命拉住缰绳，那马也不是烈马，慢慢地就停了下来。

莫雷奔拍了他肩膀一下，四处打量了一眼，确定无人看他们，这才探头偷偷说：“我听莫有说，所谓受伤那事儿，乃是清明之时，常散骑和那位放风筝，未曾想到风筝挂在了树上，那散骑又非要自己上树上去摘，你猜怎么着？哎哟喂……那常散骑没丁点儿本事，平日里就会狐假虎威，结果风筝没够着，还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这文左监反应机敏，便去接，接是接到了，就是……哈哈。”

王湛自顾自斟酒，道：“就是什么。”

莫雷奔边说边笑，差点喘不过气来：“就是自个儿被那散骑砸晕了！”

王湛白了他一眼：“傻。”

莫雷奔看他这副不屑的样子，瞬间拍了一下大腿，一副方才自个儿说错的样子道：“哟，忘了说的是你表兄弟。--*--更新快，无防盗上----*---”

继而他又歪着头，连连咂嘴：“你说巧不巧，你亲妹妹被救了，救人的还是你表兄弟。要说这文二郎回来这么久，你们家……与这人见过面儿没？”

王湛摇头，似又不解，道:“我本以为先打招呼的是我父亲，只是未曾想到，如今一来，竟然是我妹妹一姑娘家。”

他明白这莫雷奔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尽管这文二郎君和他们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这一人，这一事，便放下戒心。

更何况，这文二郎君，回来的实在是蹊跷。

恰在此时，旁边那聚众有一个人答道：“我听说这王家女芳心暗许，有意……”

另外一人拍了他的脑袋，捂住他的嘴说：“兄弟，这话可不敢说啊。”

那人挣了捂他嘴门的手，问道:“啊？怎的？我知这文二郎君是王家女郎的表兄啊。”

剩余人也有人说：“这话说不得，这话可不敢说啊。”

“怎么就说不得了呢。”其他大多数人也是奇的不得了，只是那几个说“说不得的人”也不解释。

文家和王家的姻缘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就种下了，只可惜佳人命薄缘浅哪。

见王湛眸色渐暗望着那些人，莫雷奔假意咳了一声，待到王湛又看了回来，便问:“话说回来，你妹好不容易脱险了，不好好在闺房里呆着，去什么普明寺啊。”

王湛犹豫片刻，未立即答，待到莫雷奔想换个话题说，王湛却又回答：“此番前行，乃是约了文左监。”

莫雷奔惊得差点没将嘴里的酒吐出来，他又问道：“你妹妹……”

王湛缓缓道：“是父亲属的意。”

莫雷奔皱着眉头，道：“难不成……”

这话他没说完，但王湛已明白其意，多说无益，王湛只道：“如今文家二公子回来，自然是看看其人表个什么态度。”

莫雷奔本是木着脸，此时却笑了：“你口口声称文家二公子，人家可是你表兄弟。”

王湛哼笑了一声，道：“是不是表兄弟，也要看那人，认不认王家。”

闻言，莫雷奔这口方才一直小抿的酒，才喝的顺畅。

前日，大司马府上。

王湛听闻妹妹受惊，自然是飞了似的往家里赶，见到自家妹妹的第一句便是：“珞儿，可有碍？”

王珞虽出身于将军府邸，胆量不同于一般女子，可到底是个大家闺秀，今日之事，着实吓得不轻，此时虽说未落泪，却也眼含泪珠，一头抵在自家哥哥身上，颤颤巍巍道：“哥……方才吓死珞儿了，多亏了那位公子……只是那位公子说有事，先行离开了。”

王湛闻言，一愣，便问仆人：“可看清那人面容？”

仆人见王湛，稍稍惶恐，意外之事，本就是他们未将事情办妥，此时正是慌慌张张趴在地上回道：“是位俊朗的公子，气度不凡，有几分像文家的二公子，又有点像……”

王湛听到“文家”二字，脸色蓦然一变道：“文家二公子？还像谁，你切莫吞吞吐吐。”

王珞见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时间竟有些骇人，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地问道：“哥？”

仆人见王湛脸色有变，此时也不敢犹豫，咬牙回道：“像……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