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朦胧的秋雨带来了无限的寒，宁安市的天就在这一场又一场的雨中逐渐转凉，轰鸣的雷声自天边传来催促着行人纷纷加快了回程的脚步。

自窗口飘来的雨落进了屋子，零零碎碎的落在了黎征的脸上。他关上窗，将瓶子里已经凋谢的小雏菊取出来扔进了垃圾桶里，收拾好家里的垃圾后他拎着袋子出门。

环卫部门的垃圾桶就在他家楼下的拐角处，黎征冒着细细密密的雨走了几步，扔了垃圾后正打算顺道去趟超市，就看见了停靠在路边的大切诺基。

祁连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撑着一把黑蓝色的伞慢慢走近，黑色的长款风衣被吹起了衣角，他整个人看上去张扬又英挺。

“祁警官？”黎征站在原地，双手放在裤兜里看他。

祁连在他面前站定，神情严肃又认真，眉如同刀锋一样锐利，“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黎征很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但又觉得这问题有点蠢；祁连作为堂堂市局禁毒支队的副支队长，想在宁安市找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对街有一家咖啡厅，去吗？”黎征朝着胡同尽头扬了扬下巴。

“走。”

咖啡厅里的钢琴曲悠扬绵长，演奏者是一位年轻的女大学生，服务生送来了两杯咖啡。在一片温热的咖啡香气中，黎征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祁警官，你要有事的话就直说吧。”

祁连也不跟人客套，开门见山道，“我想让你做我的线人。”

“线人？”黎征一挑眉，终于流露出了几分习惯性的笑，他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朝人看去，“祁警官，我如果没记错，你上一个线人死于吸|毒过量，还被人剁成了肉酱冲进马桶里了。”

“可你是个适合的人选。”祁连将一叠资料扔到他面前，“Zeus的老板陈宇升跟你的关系……我想不用我明说，他似乎很喜欢你。”

“可我现在有靳泊舟了。”黎征一只手托着下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你能看出来吗？我很喜欢他。”

祁连一听这话，似乎底气更足了，他在咖啡里加了好几块方糖又搅了搅然后才说道，“有多喜欢？想跟他过一辈子吗？”

“想。”黎征回答得毫不避讳。

祁连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你根本不了解靳泊舟，他这个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他家在本城有钱有势，他本人又是前途一片光明，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黎征轻描淡写的说着，如果现在有人仔细去看他的眼，一定能从中寻出那隐藏在轻薄笑意里的黯淡。

“不，我不是说这个。”祁连喝了一口那甜得发腻的咖啡，然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讲过那个三个月的初恋，应该提过吧？”

“嗯。”黎征的语气里颇有几分不快，“警校同学，分去了淮州，做内勤的。”

“哦？他是这么说的？”祁连笑了一声，心说按照靳泊舟那个德行估计还真干得出来。

“那不然，是怎么样的？”

祁连回头看向窗外的秋雨，和来来往往的行人微不可查的叹出一口气，“是分去了淮州，但不是做内勤。而是拆弹部队，他俩好了刚三个月，对方在一次拆弹过程中不慎引爆了炸|弹，牺牲了。”

“是吗？”黎征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神情，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俩认识很多年了，也可以说是他掰弯了靳泊舟。这个人在靳泊舟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因为他们不光是爱人，还是能够并肩作战的伙伴。”

祁连的话如同一把把刀戳中了黎征心中最致命的痛点，这也是黎征总不愿把话挑明的原因，他在边缘试探着，接受着靳泊舟的好意与爱护，明知道这一切都有可能是镜花水月，也视若珍宝。

可他却没法成为靳泊舟的同路人，那段黑暗的过往是没办法抹去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祁警官。”黎征深吸了一口气，漆黑的眼眸紧盯着祁连，“我想要跟他认真交往的前提是，我能够和他并肩而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