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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江空无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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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广寒冷然拂袖而去,柴秋宇死死地盯住他的背影,待他走远,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喑哑,自嘲意味甚浓。

“哈……我当然没有良心。若是有,就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法回头。”他合上眼睛,似是在闭目休息,眉头却紧锁。

赵广寒满怀怒意、大步流星地走出府衙,原本冷肃的面容此时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仿佛冰冻三尺深。

谢恣意一行人恰巧撞见他,李奉连见了他脸色很臭,加上核实了谢恣意与蔚予纵调查得来的消息,发现柴秋宇多半是被冤枉了。

李奉连对赵广寒印象本就不好,既不满随意插手官府办案和滥用酷刑,又同情柴秋宇无端受灾,难得的厚道人也忍不住开口讥讽了两句。

“事儿闹大了知道怕了?假好心。还是说你见人没死,特地过来补刀啊?”

赵广寒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柴然此人,死不足惜。”

李奉连没想到他差点打死了人,态度竟然还如此猖狂,禁不住恼怒起来:“若是柴秋宇一纸诉状将你高上去,非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且叫他去告!某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赵先生似乎对柴秀才有颇多偏见?”谢恣意安抚住忿忿不平的李奉连,对赵广寒温和道:“我与蔚少侠多方调查发现其中有不少误会,柴秀才其人,似乎并非放浪形骸、诱拐他人之辈。与井氏女有所牵连的并非柴秋宇柴秀才。他出入烟花之地并非寻欢作乐,而是受托做词曲之故。最重要的,柴秀才中意之人似乎并非赵二娘子。”

赵广寒原本神色略微缓和,听到最后一句时,脸色陡然沉下。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以为你走访两日便清楚柴然的本性?并非放浪形骸之人?不若你去查查他十五岁之前都做过什么好事!”

赵广寒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沓书信丢给谢恣意:“他若不喜欢我妹妹,却又如此频繁地与她书信往来,其中更不乏放浪之语,这不是诱骗又是什么?若他没有嫌疑,世上便没人有嫌疑了!我便是打死他,也是代他考妣教训他了。”说罢,拂袖而去。

谢恣意手忙脚乱地接过书信,因着数量太多,有不少跌落在地上,险些被风吹走。等他好不容易归拢好信件,赵广寒早就不见了踪影,剩下的话也就没机会说了。

因着这横生出的枝节,三人又分看了信件,的确如赵广寒所说,这是赵二娘子与柴秋宇的书信往来。其中不乏情意绵绵的诗词,更有些言辞颇为露骨的花间词,看着着实像是郎情妾意。

可柴秋宇那首《西江月》中的求而不得,也不像是假的。若是两者皆为真,那么柴秋宇之举,很难不被认作是假意欺骗、故意诱拐。

李奉连看着这愈发复杂的线索,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千头万绪,真叫人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查案了。

谢恣意思虑重重地整理着案几上的信件,半晌开口道:“如今线索繁多,不过最紧要的还是赵二娘子的下落。奉连,你去问过巡城打更的人那里问过了吗?”

“问过了。”李奉连道:“赵二娘子夜奔当夜,在赵府附近打更的乃是尤五,他说他记得很清楚当夜确实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厮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说是管家病重,派他去请大夫。赵府的老管家病了有些时日了,这消息周围人都有所耳闻的,故而他并没有怀疑,痛快地把人放走了,却再也没见人回来。后来,传出了赵二娘子与人夜奔之事,他就把这事忽略过去了,以为至多就是个逃仆罢了。”

蔚予纵道:“若是如此,那么这个消失的小厮恐怕就是赵二娘子了。”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谢恣意看向李奉连:“奉连,你去查一查柴秋宇的生平,尤其是赵广寒提及的,他十五岁之前的事情。”

李奉连不大情愿道:“你真相信赵广寒的话不成?”

“赵广寒为人冷肃,不似信口开河之人,否则也难统领南地清流。”谢恣意循循善诱地开解李奉连:“他有一学生评价他是真正的君子,对他敬佩仰慕非常,实在不像虚言。他相依为命的妹妹下落不明,又对柴秋宇偏见颇深,一时过激也是有的,奉连也要体谅一些。”

李奉连挠了挠头,道:“行吧。我听谢先生的。”

“多谢。”谢恣意微微一笑:“日久年深,若是奉连查不到柴秋宇之前的事情,可以从赵广寒与他的交集入手。方才,某听见赵广寒提及柴秋宇时说是‘代他考妣教训他’,听着语气像个长辈,恐怕两家之前有些渊源。”

蔚予纵抱臂立在一旁,没等谢恣意开口便道:“你少来指使我,若非给苏姑苏面子,我才不会在这儿陪你玩什么破案游戏。”

谢恣意露出为难的神色:“这……此事恐怕非蔚少侠不可,还请蔚少侠勉为其难,帮帮在下吧。”

蔚予纵嗤笑一声,恶意道:“骗子。”

谢恣意神色无辜。

“哼——你说吧。”

“某想请蔚少侠走一趟宁平冯氏。”谢恣意道:“路途奔波,辛苦蔚少侠了。”

“宁平冯氏?”李奉连神色不解:“与赵二娘子有婚约的宁平冯氏?这案子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蔚予纵答道:“不过,事反常,必有妖。”

谢恣意欣赏地看了蔚予纵一眼,目光相触间,显然对对方心中想法了然。李奉连懵懵然地看着两个人,忍不住问道:“哪里反常?”

蔚予纵懒得理他。谢恣意耐心解释道:“宁平冯氏虽不如赵氏显赫,但远非小门小户可比。如今赵二娘子与人私奔,可谓是狠狠削了冯氏的脸面,可冯氏至今仍未退婚,甚至无一谴责,难道不反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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