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你付出所有（2） ..（2 / 2）

采访完之后，简单地吃了个午饭，江予送了工作人员一人一本签名书，然后站在公路边与他们挥手告别。

按照计划，下一步是街拍。杨姣选取了宽阔的泊油路为背景，两旁是夏日风情的椰树，背后是蔚蓝纯净的天。她简单地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单膝跪地给江予拍照。

忽然，她站了起来，向林亦否走来，捂着肚子说：“我要去上厕所，有点久，亦否你先拍着，”她指了指路旁的大理石阶梯，“让他坐那儿拍。”

林亦否接过，悻悻地踱到石阶下。江予已经坐在了第三层阶梯上，双手合十，准备就绪的姿势。

她本打算蹲下来拍，但低头一看裙摆，只好作罢。她就这么举着相机，镜头直对着江予。通过取景器，她看见江予露出一张臭脸。

“你就这样拍？好显得我腿又短，脸又大？”他说。

不知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林亦否额头渗出一层汗，全身湿淋淋的。她穿着裙子，蹲下拍照极有可能走光。明知如此江予非要她蹲下拍，他要么是想看她出丑，要么是想找个借口继续骂她。双腿踌躇了一下，她索性跪下，膝盖隔着裙摆薄薄的质地与地面上的碎石碰撞。

行人路过，侧眼看着这个女孩。林亦否脸涨得绯红，立马附身选好角度，抓拍了几张。

此时，杨姣跑了回来，看见林亦否，惊惶地说：“呀！亦否你怎么跪地上了？快，让我来吧。”

她将相机递给杨姣的瞬间，余光瞥见江予转看向右面的饮料摊，鼻子一抽，嘴角一抹嘲笑。她几乎感受到他鼻尖喷出的冷气。

夜晚，其他人都举着单身大旗去体验苏梅岛的夜生活去了。唯留下林亦否一个人躺在床上。

时间已过十点，她不敢再去碰电脑一下，生怕明天又睡过头，耽搁微纪录片的拍摄。满脑子浮现出白天发生的事。江予的表情，江予的行为，让她遭受道前所未有的羞辱。如果说他是想惩罚她。那么传阅她的丑照，让她跪着拍照这些报复已经超出了工作范畴，侵扰了她的隐私。可她大气不敢出，只能靠握拳垂着软塌塌的床来发泄。躺着躺着，小腹越来越疼，那熟悉的流动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林亦否砰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冲进厕所。她的预感从未错过。告别了一个月的老亲戚，这次提前来了。幸好包里有一张日用，林亦否将它贴上，然后换上卫衣，戴上卫衣帽子，鬼鬼祟祟地出了酒店。

此时的江予并没有去酒吧，反而是坐在酒店花园的椰树下，望着树枝随风摇晃的弧度，一点点想着写作思路。他不喜欢酒吧，更不喜欢蹦迪。那种和一群不熟悉的人欢乐，有意无意地贴着别人身体的社交方式，让他觉得恶心。他更喜欢假装成隐形人，独自静坐，然后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细微的表情，无意的动作，都被他记录在眼里。

忽然眼皮底下，一个身影猫腰窜了出来。她捂着肚子，将整个身体裹进黑衣服里。动作和穿着都说明她是个贼。

林亦否确实是抱着这个心理出的门。她不想半路上碰见同事们，然后尴尬地和他们说要去便利店，然后一群人陪她去便利店，结果她买了一包卫生巾。一想到那画面，她的鼻子嘴巴都扭曲到了一起。

就在她两条小腿来回飞速交错的同时，有人一把从后拉住她。随着力与力的相互作用，她栽进了那人的怀里，一抬头，就看见江予眉间放大的“川”字。

“你去哪儿？”他放开她说。

“去.......便利店。”她乞求担心的事不要发生。

“你去便利店还偷偷摸摸的？”江予说。

“没有啊。”她侧过头，不去看他的脸，只要看见，白天的怒气就会扭曲她的神经。“反倒是你，怎么没有去夜店？”她嘟哝道。

帽子遮住她的脸，让他无法看清她的小表情。他不耐烦地举起手，顺势往下滑，拂掉帽子的同时，两只手落在她的颈窝。

“我和你一起去。”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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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交给你过去的我（4）

苏梅岛的夜生活从不打烊，红绿相映的街道上穿梭着形形色色的人群，谈话间喷吐出烟火与荷尔蒙的气息。

与繁华地段相比，便利店隐藏在僻静的十字路口一角，林亦否依照记忆找到它。来的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他在漫不经心地打量路人，她还在气恼。

当男店员手拿粉红包装袋时，林亦否脸上的红血丝因害羞而清晰可见。结完账，她飞速地将卫生巾扔进书包里，然后站在柜台前等江予。

他一进门就走到零食货架前，不管好不好吃，只要包装好看，他就拿上一袋。一眨眼的工夫，柜台上的零食堆成了一座小山。

江予站在她旁边说：“你买的东西呢？”

林亦否垂下头说：“发现没有想买的就没买了。”

江予扯扯嘴角：“我刚才明明听见扫码的声音。”他看了一眼被她捂紧怀里的包，“装进包里了吧？什么好东西偷偷摸摸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包，然后拉开拉链，当看见那一个粉红包装和上面印着的商品图时，脸唰地一下红了。

他清了清嗓，将包扔给她，舌头打结说：“你慢慢用。”

她有点生气，说：“不客气。”

江予的脸更红了。

店员用奇怪地目光打量着两人，手下迅速地“嘀”过零食。每“嘀”一件，江予就扔一袋给林亦否，直到她怀里装不下。林亦否以为他又在想尽办法欺负她，却不知道他的每个动作都在掩饰内心的慌张。

店员看了看女孩满怀的零食，体贴地拿出购物袋，却被眼疾的江予制止了。

“浪费，不环保。”他用简单的单词拒绝了店员的好意，随后吩咐了一声林亦否，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便利店。

书包已经被零食塞得鼓鼓的，剩下的两只手都抱不完，重叠在胸前。害怕有零食掉下去，林亦否便用下巴压住它们。江予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宽松的休闲短裤随着步伐一摇一摇的。他根本没有想要帮她的想法。可这明明是他的东西啊！

林亦否越想越气，不自觉加快脚步，手往包装袋里一掐。能弄碎多少就弄碎多少，让你吃吃吃！她想着。

左转走上正路，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让她迈不开腿。石墙底部支出半截钢丝，勾住鞋带上的圈。她甩甩腿，鞋带被钢丝一牵动立即散开了。她抱着一堆零食，愣在原地，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

就在她想要将零食放在石台的刹那，江予懒懒地转过街角。

“站好！别打脏我的零食。”他说。

就这么一句话让她双腿一下子并拢，不敢动弹，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在动。她侧着身体站着，眼见江予朝她走来，心里惴惴不安。

这人又要干什么？现在还不准她系鞋带？

思考的刹那，江予停在她眼前，眉间淡淡的不悦。“唰”地一下，他单膝蹲了下去，轻轻地展开鞋带。跟变魔术似的，纤长的手指下生出漂亮的蝴蝶结。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弄得林亦否脸颊显出一抹绯红，心怦怦直跳。

想象中男生给自己系鞋带的画面此刻发生了。怒火随之淡去。她想她需要冷静下，换种方式解决照片的问题。

“谢谢。”她轻声说道。

“再系一个。”

她不懂江予的意思，透过零食间的缝隙，看见他又系了一次，漂亮的蝴蝶结瞬间被一坨硬结压住，丑极了。而江予满意地笑了笑，站起来，说：“这样就不会再掉了。安心送我的零食回去吧。”

什么直男癖好？

林亦否为她方才的心跳而后悔，默不作声地朝酒店走去。

人行道越来越窄，直至完全消失。路上往来的车辆反而越来越多，呼呼地从她身旁飚过。她沿着路与墙的边缘行走，害怕下一秒就被迎面而来的车撞飞。担心之余，江予加快脚步，与她并行。此时，她与车流之间隔着一个江予。她无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揣摩出这一举动的深意。

她提醒道：“你往里面走点。小心车。”

“你就不为早上的事感到抱歉？”他转移话题道。

“对不起。我不该在工作日的时候，把过多的精力放在私事上。所以我今天就没有那么做了。”她忏悔说，“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想到白天的丑照，她飞速补了一句，”我说的是，在工作范围以内。”

“工作范围以内吗？”

意味深长的语气使她困惑。

“我想吃麻婆豆腐。你要是现在就能做给我吃，就一笔勾销。”他转头对着她，补了一句，“你知道的吧？这是李虎的工作。”

林亦否哑口无言。江予咬文嚼字断章取义的功夫，她实在比不了。

望了望四下飞流的车和无垠的黑暗，她说：“我现在上哪儿给你做麻婆豆腐？”

“你就回答，愿不愿意。”江予说。

“当然......愿意啊。”反正现下没有条件做，就算她回答愿意，也做不了。

十分钟后，林亦否为她一时的逞强而后悔。江予找到一家中国餐馆。一对年轻夫妇正要打烊的时候，他拉住人家的大门，给了他们一笔钱，然后借用了他们的厨房。

“动作快一点。说不定，过一会儿我就不想吃了。”他用纸巾来回擦着油光的桌面，然后抽出两张纸叠在桌上，安心地将手肘放上去。

望着一口比她脸大三倍的锅和满柜的佐料，林亦否脑袋一片空白。二十多年来，她厨艺最高的境界就是炒蛋炒饭，最娴熟的就是煮方便面再加两个蛋，最差的作品就是一不小心把老妈新买的锅给烧糊了。麻婆豆腐什么的，完全超出她的技术范围。幸好店老板在上楼前写下菜谱，不然她真怕自己一激动就火烧了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