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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胡汉三终是回来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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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分别时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紫锥需得在广安堂坐镇,嬷嬷和周叔年纪都大了,所以我只带了薛荔和子安上路。薛荔颇得周叔真传,此番同行历练为主考察为辅。祖父和阿勇都回京了,凤翔不再是铁板一块,我实在不放心将子安留下,带着他虽是辛苦了一些,但终归更安全。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快马加鞭,终是在入夏前到了京城,白英已在万胜门外等候多时了,看着熟悉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四年了,我终是回来了,只是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看了看身侧的阿勇,心中倍感安定,他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子安随着祖父回了南府,阿勇先将我送回到家中,我们一同给父亲母亲上了香。白英是个细心的人,早已将采薇居打扫干净了,看着院中争奇斗艳的月季、芍药、合欢,身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屋中的陈设一切如旧,和我走时并无变化,时间仿佛在采薇居静止了,只是我们都已不是年少时的模样。

整个院子里充满了我们两人的回忆:“还记得吗?那时你每日都坐在廊下,吃着糕点盯着我练武,半斤蕊花酥一口都不留给旁人。”

他搂着我的肩膀,坏笑道:“其实,你并不是习武之才,而且早就过了习武的黄金年龄,当时,我只是找个由头来解闷,没想到,你还挺能坚持。”

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没想到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敢情一直耍我呢,就这还让我掏五两银子的学费,真是不厚道,当即让他还钱,连本带利。

只见他媚眼如丝、一脸狡诈,勾起我的下巴:“那五两银子早就给你买生日礼物了,我这师傅对你是毫无保留,一文钱学费没收,还搭进了武艺和精力,你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追逐打闹中,太阳已下山,将这牛皮糖送走,终是有功夫向白英了解分号的筹备进展。他动作挺麻利,店铺和作坊均已选好,店铺正在装修中,也招了几个制药师傅,药材已经都准备齐全了,师傅也正加班加点的炮制着,已有了几十种饮片存货,唯一欠缺的就是有经验的坐堂医。

这进展,我很是满意,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坐堂大夫切不可将就,名望是其次的,医术医德一定要有保证,薛荔,这个工作交给你了,十日之内,我希望能有合适的人选。对了,妇科大夫是首选。”

十日有些紧,但是面前的年轻人却未有推辞之意,他精通医术,想必用不了十日,就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思量了一下眼前的局面,对于新开张时的发展方向,白英倒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汴京的老字号药铺实在太多,我们即便能分一杯羹,也很难在短期内崭露头角,独辟蹊径,短期内药铺可主攻药食同源滋补膳食,局面打开后重心再可慢慢调整。

随后的时间里,正式去了父母的坟前祭扫,许久未归,不少亲朋好友都需要亲自登门拜访。先去拜见了大伯父,白发苍苍的老人见了我老泪纵横,一个劲的自责没能照顾好我,愧对赵家列祖列宗。这些年,我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不管不顾,却不知累了亲人的挂怀,心中羞愧不已。

丑媳妇终归要见公婆,南府枝繁叶茂,是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南大人一如既往的精神干练,南夫人也确实如阿勇所言,是个温和的美妇人。阿勇很贴心的为我为我一一介绍他的亲人,两位姐姐端庄大气,听闻我要来特意带着夫婿和孩子回门;最小的弟弟立志考取功名,书生打扮分外清新脱俗;还有两位哥哥因在外驻军,无缘得见。长辈虽有些严肃,但是年轻一辈都很是开朗活泼,席间没少拿我和阿勇打趣,以后我也会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一家人整整齐齐,真好。

当年父亲下狱时,吴大人帮了不少忙,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前去府上拜谒,他并未有太多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宠辱不惊,很是佩服他的气度。他的小女儿我的八卦好姐妹前年就已嫁给了白县侯的次子,如今孩子只怕都会走了。

很是怀念昔日好姐妹在一起道尽家长里短的平淡日子,少年不识愁滋味,无忧无虑的多好。她虽为人母,关起门来八卦的功力可是有增无减,激动的寒暄了一番后,她眼中的精光一个劲的闪烁:“筠瑾,你厉害呀,这几日京中都传遍了,南家四公子出落得貌似潘安、气宇轩昂,好几家都中意他做女婿,谁知一打听,竟被你捷足先登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当年就看上人家了?”

这个吴彩翼,最是口无遮拦,不过不曾想阿勇竟如此抢手,不由得笑了:“瞎说什么,他那时还不到十三岁,我哪能下得了手呀。对了,我在外服丧这几年,京城可有什么趣事?”

话匣子打开了便再也收不住了:“这几年真是无聊透了,大家最津津乐道的就是你义兄,妻子成亲五载无所出,他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添,这可是京中最大的谈资了,大家每次相聚都在八卦张淑媛的肚子、猜测你义兄还能撑多久。”

他还要靠着岳丈升官发财,自是对妻子百般讨好,虽然心中不屑,面上却带了遗憾说道:“兄嫂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但我之前在丧期中也未出阁,不方便登门劝慰,生孩子这事一看身体二看缘分,无后为大,这样耗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闺蜜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那个嫂子呀,谁的劝都不听,听姨母讲,她想孩子都想的魔怔了,御医没少看,补品没少吃,送子观音都请了不知道多少尊了。张夫人曾劝她抬举几个身边的人,生了孩子放身边养,三年之内肯定能带一个到肚子里,她当场就翻脸了,自那以后,都不怎么回娘家了。”

看样子,张淑媛是个一根筋,有一利当真就有一弊,赵昱诚这几年怕也被折腾的够呛:“我这嫂子也真是个可怜人,当年安世孙害她颜面尽失,本以为下嫁给义兄能苦尽甘来,日子却也过的这般不快,当真应多去卜一卜自己的命数。只是,出嫁从夫,不管娘家父亲如何得势,终归是要替夫家考虑。”

这番封建思想言论,真是说的我勉为其难,不过却给对方递了个绝好的话引子,“可不是嘛,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张大人一把年纪了,能护得住她多久。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安王倒了以后,张大人在朝中威望渐高,连着你的义兄也是升迁连连,但是听相公说近一年来皇上对张大人似有不满,驳了他不少折子,明里暗里也训斥过几次。官场的情形瞬息万变,世间像你父母那样长情的夫妻又能有几对?她还不如现在大度些,免得将来难堪。”

面前的,真是一个妙人,世事皆看的通透,想的明白,颇有其父的风采。情况已了解的差不多了,同之前白英打听的并无太大出入。言归正传,提出合伙做生意,没想到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丝毫不关心利润是多少风险有多高,看来她在夫家过的想当不错。竟是有一丝丝羡慕她,顺风顺水无忧无虑,若我婚后也能做一个好逸恶劳的“小废物”该多好。

路上,努力的厘清各种消息之间的关联,事情的脉络渐渐地清晰起来。他确实已同岳父有了嫌隙,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敢对我说那样的话,想必已找到了更大的靠山,这个靠山只能是皇上,只是不知他的“无间道”还要演多久。

十日后,分号终是开张了,京城人多口杂,为了南家的声誉,我并未出面,只是偶尔会去店里看看。薛荔不负我所望,挖来了两个大夫,更难得的是,他找到了一名妇科圣手,李夫人出身医学世家,只是囿于男权社会的封建未能行医,平素里给亲戚朋友看看疑难杂症,口碑很好,我亲自上门去请,她终是同意每三天来垂帘坐诊半天。看着店中来来往往的病患、忙碌的伙计,第一步,终是跨出去了。

古时的婚嫁流程还真是复杂,从纳彩到请期折腾了大半月,终是定下了八月初十的婚期,算了算,也就不到三个月了,我觉得略微有些赶了些,没成想阿勇却还嫌时间太久,反复询问母亲有无更近的好日子,被大家好一顿取笑。其实,每日我都在赶制自己的嫁衣,鸾凤和鸣、花开并蒂,一针一线皆是最甜美的期盼。

终是有空同阿勇出去逛一逛,来一场浪漫的约会,谁知子安偏要一同前去,真是个大电灯泡。小孩子对捏面人、吹糖人这种手艺表演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围在摊子前聚精会神的观看,怎么劝都不走。女人的第六感总是那么的没有道理,总感觉四周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扭头看了好几次,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身旁的人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当即正色以问:“怎么了?觉得哪里不对吗?”

说出自己奇怪的感觉,本以为他会拿我打趣,没想到他却眉头紧锁:“直觉往往比眼睛来的更敏锐,稳妥起见,咱们先回府吧。”

阿勇的话让我紧张了不少,他一直不大放心我一人住在赵宅,多次劝我搬去南府,以前总笑他草木皆兵,现在来看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坐在马车里看着怀中已熟睡的子安,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收拾行囊去南府住些日子。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将衣物、账册包在一起,阿勇轻轻摩挲着绣架上的嫁衣,面露微笑:“你都多少年没有摸过针线了,宝刀未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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