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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胡汉三终是回来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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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的女红不好,比不得旁的姑娘手巧,但是我就嫁这一次,决不能假手于人。”轻轻地将绣了一半的嫁衣从绣架上取下,突然他却将我揽在怀里,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了指外面,迅速的解下自己的佩剑递到我手中,复而指了指床上的子安。

心下一沉,怕是有麻烦找上门了,抽出剑,小心的走到床边,四下寂静,仿佛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声。阿勇弓着身子已走到窗边,一点一点的抬起窗户,小心翼翼向外查看。虽是之前经历过生死恶战,即便有阿勇挡在身前,但心中惊慌无助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只能是用力握紧手中的剑,祈求大家的平安。

阿勇已闪身至门后,抽出了靴筒中的匕首,门“吱呀”一声,缓缓的开了。这场恶战终是免不了了,来人蒙着面,显然也有些身手,两个歹人几次三番的向床前攻来,但都被阿勇缠住,混战百招之后贼人终是一死一伤。

阿勇虽是胜了,但胳膊也受了伤,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流到了地上,手忙脚乱的翻出绷带想给他包扎,可看着深可见骨的伤口,手抑制不住的颤抖,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头一次后悔救了子安,从未有过的自责啃食着每一寸血肉,若阿勇今日有何不测,我便再也活不下去了。

匍匐倒地的贼人,面巾已被挑落,似是有些眼熟。此地不可久留,阿勇打算将活口带回南府细细审问,没想到他却怨恨的盯着我,出言不逊:“贱人,庙会那日我就看出你与赵昱诚有苟且,小姐被那个小白脸迷惑,放过了你,你竟不知廉耻的生下了野种,让小姐难堪!今日只恨我技不如人,没能替小姐出了这口恶气,贱人,你迟早会有报应!”说罢,竟是自我了断了。

看着四处飞溅的鲜血,终是想起来了,他就是灯会时拿着红宝石步摇在擂台上出题的小厮,原来,那日的谜语竟是张淑媛所出。原来,他们并不知子安真正的身份。多么可笑呀,一个未经证实的私生子竟让她嫉妒至此,不惜痛下毒手。这是个什么世道!仗着权势,便可以视人命为草芥!仗着权势,便可以践踏别人的爱情!愤怒,彻头彻尾的愤怒顷刻间将我点燃,从前,他们欺我辱我,我忍了,今日,却伤了我最爱的人,我不会再忍,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天若有眼,就请佑我马到功成,天若无德,我便替天行道,亲手驱散重重的黑暗!

京城最近都在传,万岁山金仙观中来了位仙风道骨的真人,能洞悉天机,只是仅见有缘人。世间最难的,便是这有缘二字,看着眼前被绑住动弹不得的赵夫人,原来,我俩也算旧相识,她便是灯会那日追着我们要答案的女子,原来,她竟是那时看上了我的意中人。

面前的人见了我,眼中的惊恐转化成了愤恨:“贱人,算你命大,你竟敢劫我,我定要将你和那野种碎尸万段!”白英上前狠狠抽了她两耳光,才算是止住了络绎不绝的咒骂声。

看着她嘴角的鲜血,平静的开了口:“省省力气吧,你做初一别怪我们做十五。不过,我还是念旧情的,毕竟大家爱过同一个男人,姐妹一场,特地来看看你。死到临头,你难道不想探究一些真相吗?譬如,你为何一直怀不上孩子?”

孩子真是她的死穴,一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贱人,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你知道些什么?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漫不经心的微笑道:“我只知道,有许多避子秘药男人吃了也同样有效。”杀人诛心,真亦假时假亦真,我不会要了她的性命,但她必须付出代价,高高在上的云边月,终会跌落成万人践踏的脚底泥。

“你骗我,不可能的,官人不会那么对我的,他日日盼着同我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儿……”

不耐烦的打断她:“若你没有一个当宰相的父亲,我们一家三口又何苦骨肉分离,若你生了嫡子,他这辈子都要窝在张家的屋檐下,低你一等。说起来,我还要多谢谢你,若不是你这般善妒,我也不会母凭子贵。”

她终是不复名门贵妇的端庄,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狗男女!不要脸的狗男女!你比青楼的娼妓都不如,带着个野种还到处勾三搭四,南赫当了这个便宜爹,你还不满足,贱人,他从凤翔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定是受了你的蛊惑。”

面上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容:“是呀,自己唯一的儿子要叫别人父亲,任谁心里都不好受。不过,我答应他,你去了之后,我便悔婚,做赵夫人。”

“你让他出来见我,我和他夫妻多年,他断不会如此狠心,我父亲是一品大员,他不会放过你们这对奸夫□□的。”看着面前的人渐渐崩溃,心中却丝毫报仇的快感都没有。

“朝堂上的事日理万机,官人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来看你,再说了,你被山匪所劫,为保清白自绝而亡,又怨得了谁呢?”说出这番话后,心中渐渐升起一阵寒意,自己竟也有如此狠毒的时候。

“你撒谎,他是爱我的,他与你只是年少无知,他最爱的是我!”面前的人自顾自的说着,眼神竟有些迷离:“他拿着那块金丝楠木,笑的那样温柔,那样清爽。我与他才是姻缘天定,灯会那么多人只有他解开了我的谜题、榜下择婿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的才学只有我这样的家世才堪匹配,父亲略略用了些手段,他就明白了,我都是为了他好,让他少走弯路,让他能够早日飞黄腾达。我才是最爱他的人,只有我是一心一意为他……”

该说的都已说了,不再同她纠缠下去,转身离开,叮嘱白英,好生照看,一定要留着她的命,对她而言,活着才是无尽的折磨,我定会让她活着看到张家落败的那一天!

想想这一切,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身边的陪嫁丫头喜欢一个护卫多年,她却不肯给恩典,丫头恨她入骨,旁人稍加威逼利诱,便同意做了内应。昨日上午在万岁山的半山腰劫了她,经过刻意引导,张家已经找到了她早就准备好的绝笔信“官人弃我,若有不测,他难逃干系”,感谢张小姐多年来求神拜佛,真迹布满大大小小的寺庙,手到擒来。

她是赵昱诚和张家翻脸的□□,张大人对于这个老来女万分疼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钝刀子割肉饱受煎熬,必不会善罢甘休,朝堂上的风向早就变了,赵昱诚早就伺机而动,我再推一把,双方势必会撕破脸。本来可以有别的办法,但我不想徐徐图之,只想摧枯拉朽。这一局,算计了张家也算计了赵昱诚,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战场在朝堂上,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

稳妥起见,将张淑媛关在了观涛苑,搜索的人都在城外山上四处寻访,却不知,人就在眼皮子下面。出了赵宅,看着晴朗的天,不知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阿勇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开弓已无回头箭,我赌上了一切,只盼能够亲手终结这场冤孽。

上天终是垂怜了我一次,本以为烂船尚有三分钉,双方势均力敌,没想到,赵大人还是棋高一着。张家甫一发难,他直接上奏到了御前,声泪俱下的倒打一耙,先是哭诉着爱妻深明大义,帮自己搜罗生父的罪证,后是痛斥岳丈丧心病狂、杀人灭口,接着罗列了张大人数十条罪状,结党营私、构陷亲王,有理有据。龙颜大怒,秉雷霆之势将张大人当场下狱,而后金刚手段,肃清张党。我赌对了,他背后的靠山果然是皇上,想必他为这一天也准备了很久。

自从我送去了那枚楠木书签,张小姐便有些疯癫了。张家落败,名节已毁,即便她疯癫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只怕说出真相也不会再有人信了。本就不打算要她的性命,放了她,倒也成全了赵大人“不弃糟糠”的美名。

皇上虽处置了张大人,但并没有为安王平反,安王到底有没有谋逆,他心知肚明。所有人都是他棋盘里的棋子,用久了不顺手了,那就换个新的,昔日的安王、今日的张大人,皆是弃子。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我替阿勇报了一剑之仇,也替子安谋得了余生的平安,这就够了。子安,与佛有缘,皇室宗亲的身份只意味着手足相残的痛苦,不要也罢。

几个月的筹谋,落下了帷幕,心中却总是觉得百感交集,日日给阿勇换药,他望向我的目光总是有些探究,但他不问,我就不说。归期近了,我们细细琢磨着婚礼的每一个细节,不断的修书给紫锥,提出各种设想和要求,她估计要恨死我了。

分号的生意蒸蒸日上,我终可安心的躲在家中绣嫁衣,盛夏的阳光那样明媚,暑热中阵阵清风令人倍感舒爽,看着身后正在作画的小鲜肉,琴瑟和鸣应是如此。选择了,我便不会后悔,过往的种种即便是错,我也不会回头,珍惜眼前人,珍惜已经拥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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