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露台（2 / 2）

雅各就大笑起来，任由乔立本往他身上贴温控。

乔立本一直贴一直贴，正面四个背面四个，每条手臂贴四个。贴到雅各抗议起来了：“喂！先生，你这样贴下去是会把我的衬衣毁了的！”

“我再送您一件吧，殿下。这种质地我很了解，实在算不上昂贵。”

“怎么，我只能穿更昂贵的衣服吗？才不是呢，我也曾经隐姓埋名，周游在世界各地。记得人们通常对我不错，并不会因为廉价的衣服就看不起我。”

乔立本手上用力大了点，按得王储闷哼一声，叫道：“什么？！”

乔立本赶紧给他揉揉后背，臭着脸说：“通常？所以有人对您不好吗？”

王储转动眼珠想了想：“不，我想没有吧。固然是有些人对我不感兴趣，但我也没对所有人都感兴趣。这很公平。”

“您一定交了许多朋友。遍布全世界。”

“应该是这样的对吧？！你瞧，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先生。首先，我不能随便暴露身份，这就很糟糕。以至于我不能十分坦诚地面对他们，那些可爱的陌生人！很多时候我只能面露微笑，保持沉默。这可不利于交朋友啊，对吧？”

“我想人们还是会喜欢您的，虽然您说得对。难道就没有例外吗？女人呢？女人通常都喜欢神秘男子。她们胆子大的要命。”

雅各看起来很开心，表情更生动了：“女士们应当是喜欢我的吧？既然她们总是愿意围绕在我的身旁，听我讲述各地的趣事。总是在过程中咯咯地笑着。又常常为我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但是假如你说的是爱情，先生，恐怕我还没有那样的幸运，遇见一位不大在乎容貌的异性。”

看到乔立本惊讶的样子，雅各解释道：“哦，别那样看着我了。虽然你们总是这样，但我清楚我确实相貌平平。行了，行了，我知道！我气质高雅！礼貌周到！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但我真的不美，还长着一个大下巴。”

乔立本断然宣布：“胡说八道！”

雅各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看乔立本，歪头耸肩，显然是打算坚持己见的。

乔立本盯着他看，丝毫也没看出哪里不美：“有这气质足够了，美如画！艺术需要特色！还得怎么美？瞎子也看得出你是个有趣的人。她们要是比瞎子还瞎，那就用不着听她们的话。”

雅各做出一个鬼脸，冲乔立本挤挤眼睛：“哦，你对我太好了。气质？可是如果当时你也在场，我想我再多有趣十倍也不起作用。她们还是希望能占有你。”

“那我就带你离开她们！女人，女人都是疯子！咱们尽可以自己去游山玩水，何必浪费时间！”

雅各惊讶了：“就我们俩？”

乔立本瞪着眼发狠：“就我们俩！然后你回来当国王，等我做到了全球首富就回来找你！再过一过年轻时的潇洒日子！”

雅各的眉毛高高扬起，像两个跃跃欲试打算离家出走的孩子，半天，他说：“......那我拿这期间漫长的无聊时光怎么办呢？”

各种实际上没有发生也不可能会发生的问题涌入两个人的脑子。乔立本眨眨眼，雅各也眨眨眼。他们对视着，逐渐从幻想和回忆中走了出来。

乔立本恢复了冷静，很笃定地说：“不必担心，殿下，我的工作就是与无聊抗争。交给我吧。”

雅各看起来又惊讶了一下。他犹豫着，提出疑问：“怎么，你不是利用套路赚钱的吗？”

乔立本平静地说：“套路都是留给庸人的。假如雪平国庸人居多，不妨接着运用套路。但是您，我当然要另辟蹊径。”

雅各的脸上慢慢发生着变化，像是克制着欣喜。他慎重地握住乔立本的手，清清嗓子，说：“我能期待吗？当我看见你的时候，想起许多愉快的过往，想起曾经在我生命中闪现的人们。

他们中有些人大概像你一样，活力四射，脑中充满了新奇的想法。当我置身其间时，常常感到无法预期的快乐。我曾幻想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一旦我回归到本来的位置上，手握超过常人千百倍的权力，自由就成为奢望。

我必须控制我自己啊，乔。我怕有一天我再也过不了这样的生活，我将嫉妒我的人民，做出种种损害他们的事情。那时已经没有人能够控制我了，谁会为这些人发出声音呢？

来帮帮我，也帮帮他们吧，让他们活跃起来，愿意接触外面的世界。让他们知道有没有国王生活都可以继续，甚至可能还会过得更好。唤醒他们的记忆吧，让他们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都可以重新选择生活，而不是在按部就班的生活中逐渐暗淡下去。有时宁愿独自忍受孤独，甚至用极端的方式结束痛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