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咳血之症（1 / 2）

山上雾气弥漫,白茗一路沿着山路向上攀行,视野中隐隐约约出现了“相思门”三个大字。

“相思门？”这三个字在他的脑海里萦绕不去,既熟悉又陌生,就像是藏在他的记忆深处的一个地方,已经被他遗忘了很久很久。

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着大红色的外衫,飞扬夺目,朝气蓬勃,连下山的路都是跳着走的,一边走一边同身边比他略高一些的着深蓝色外袍的人讲话。

“出师了,阿左哥哥也要回去做回你的左相大人,我还是那个游手好闲的九雪城少主。这样两相比较,你可比我惨多了。”

“嗯,小九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那人抱着一柄宝剑,沉稳地走在他的身后,偶尔伸手扶下前面歪歪斜斜的人。

“小九,好好走路。”终于还是看不下去了。

“我走的挺好的,要是像你这样四平八稳地走,怕不是要闷死我。”那人全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仍旧一蹦一跳地向前走,不时伸手采摘路边不知名的野花野草。

白茗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开口发一言。只因为这一次他看清了这俩人的容貌,那个着红衫者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而他身边的蓝衣人,是……君芜？

突然之间两人都消失不见了,是下山去了吗？白茗四处奔跑找寻他们的身影,周围的景物却自行转换起来。

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香铜炉内燃着安神香,白茗瞧见红衫人笔挺地跪在敞开的书房门口,脸上的神色教人看不清。

“小九,你可知错了？”书房的阴影处一苍老年迈的声音猝然冒出。

即使跪了这么久,那人却仍旧嘴硬道：“小九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混账东西,你是要气死我吗？既已出了相思门,他便不再是你的师兄,他只是邻国的左相大人,不管怎样,以后不可和他来往了。否则必然会遭至杀身之祸。”

不得不说,“父亲”说的话不无道理,身为九雪城的下一任城主,他确实不应该再和他国的左相频繁往来,就算是聊些日常琐事,也难免会遭有心之人诟病,受人以柄。

末了,那长者叹息道：“小九,再过几日,你便接任这九雪城的城主之位吧。我这把老骨头真是一日不如一日,还好等到了你拜师归来,你可不要再惹我不快,毕竟为父只剩下不久的……”话未说完,那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隐隐能瞧见殷红的血迹。

“父亲放心,小九知道怎么做。”咳血之症,几乎是无药可治的绝症,一旦患此病症者心情郁结,便会咳出鲜血。待到一百天后,此人就会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来不及和父亲道别,他忍着喉中的血腥味,快步走到后院,吐出了堵在喉中的瘀血。这咳血之症乃历代继任城主需过的第一关,若是过不了这一难关,那他也就不配成为九雪城的城主。

“白茗”随意地擦去嘴角的鲜血,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卧房,静息调养。

卧房的案几上摆放着一把七弦木琴,古色古香,乃是由凤栖梧桐木制成的琴身,蛟龙冰蚕丝做琴弦,可做防身利器,也可静气凝神。

琴音袅袅,终是让“白茗”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的右耳微动,倏地睁开紧闭的双眸,厉声道：“何人？”

话未落地,“白茗”已经闪身到了那人面前,徒手和那黑影交起手来,衣袂翻飞间,他闻到了那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这人竟受了重伤。

“阁下若是信得过我,白某愿替阁下医治。待阁**体复原后,再和你好好比试一番。”白茗一边抵挡着那人的进攻,一边提议道。

“你我素不相识,何故帮我？焉知你没有存害人之心？”那人声音阴冷,透着一股疲惫之意,看来是经过了长途的跋涉所致。

“白茗”轻笑一声,收起了手中的兰芋扇,大大方方地让对方的剑尖抵在自己的肩头,左手放在那剑身上,狠狠地往下按,生生地劈了自己一剑,这莫名的举动似乎惊到了那人。

“你这是做甚？”那人抽回了剑,狐疑道。

“不过是为了打消你的顾虑,如今我也受伤了,右手暂时是动不了的。如果我想害你,你大可一剑杀了我,如何？”他不以为然地说着这番话,就像是正在汩汩往外流血的手臂不是他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都这样了,那道黑影半信半疑地随他进了卧房,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敷药包扎。

他盯着“白茗”流血的肩头,咬牙道：“你为何不先替你自己包扎？你也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