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岛(1 / 2)
梁斐然的假期生活并不清闲,越是家世优越的孩子教育上的投资会越大,梁斐然也就刚放假的前几天能放肆地出去玩一会儿,剩下的时间便都押在了课业上,只要高考的指挥棒在,大家遭受的痛苦都差不多。
梁衡秋虽然比梁斐然大了一岁,但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梁衡秋休学了一年,所以目前两个人都是高一升高二。
孙虹花了不少钱给两个孩子请了一对二辅导,去辅导机构里一学就是一整天。两个人一块上学放学形影不离,兄友弟恭,孙虹看得欣慰,全然不知道两个孩子一在外边就是另一种模样。
“今天中午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去上课吧。”
梁衡秋瞄都不瞄他一眼,“随便你。”
梁斐然把书包摔在肩上,招手拦上一辆出租车从辅导机构门口离开。梁衡秋则背着书包去上课,老师问梁斐然为什么没来,梁衡秋实话实话,“今早上他说出去一趟,不来上课了。“
中午梁衡秋去咖啡馆点了一份西点加咖啡,下去继续回去上课。老师见梁斐然还没过来,便给家长打了电话。
孙虹要求把电话递给梁衡秋。
“小秋,阿斐呢?今早上你们不是一块去上课了么?”
“堂弟说中午要出去一趟,早上打车离开了。”
“那你知道他去那儿了么?”
“不知道,我一直在上课。”
孙虹沉默了一会儿,继而柔声说,“好吧,那你好好上课,晚上按时回来吃饭。”
梁衡秋不带感情的“嗯”了一声。
司机按时把梁衡秋接回来。
梁衡秋一打开门,沙发上倚着的梁斐然回过头来。
李姨在厨房里当当剁菜,后边不是天塌地陷不关她的事。
“哟,回来了?”
“嗯。”
“今天老师教的还好么?”
“你自己去听不就知道了。”
梁衡秋换好了拖鞋回自己卧室,梁斐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跟过去。
梁衡秋没想要梁斐然进来,但梁斐然硬生生滑了进去。
“堂哥,你干嘛对我这么戒备,好生分啊。”
梁衡秋否认,“没有。”
梁斐然在他的书架前徘徊,手指拂过书背,十分不见外地仰躺在梁衡秋床上,随意翻看。
梁衡秋站在那里,倒像是个外人。
“今天中午,你跟妈妈说我没去上课啊?”
“老师打的电话。”
梁斐然从床上直坐起来,把书扔到一边,“堂哥,我们商量个事情吧。”
“什么?”
“我最近几天有事,不能按时去上课,你帮我打个掩护,怎样?”
梁衡秋冷淡道:“不会。”
“堂哥是不愿意,还是不会撒谎。”
梁衡秋没说话。
梁斐然依旧笑着,但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看来是堂哥不愿意帮我咯?”
梁斐然接下来几天都去上课,但是和梁衡秋的关系依旧疏远,梁斐然看上去热情,但实际上非常冷感,而梁衡秋更不用说。俩人打定主意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即便是朝夕相处都改变不了什么。
教他们课程的老师因为很受孙虹关照,私底下也会和孙虹透露两个人的状态,并且小心翼翼地问这两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孙虹结束电话之后只想苦笑,哪有什么过节,只不过是上辈子的恩怨加在了这两个孩子身上,尤其是小秋,过得太苦了。
建军节前一个周末,孙虹在百忙之中抽身出来,带两个孩子去岛上度假。
A市靠海,从市中区开车两个小时到海港,乘轮渡,半个小时候就能抵达海岛。
这片海岛是近年来新开发的,商业气息不浓重,而且附近有几个更小的岛,还维持着原生态渔村的模样。孙虹忙碌多了,也想过一下向往的生活,便拉着两个孩子促成了这次出行。
早上很早两个人就被叫起来,简单收拾一番之后司机载他们去海港,孙虹因为沉浸在全家游的兴奋里,所以情绪高涨,但是两个孩子却非常困,尤其是梁斐然,三点才睡下的,五点被薅起来,简直要困炸了。
孙虹一个劲要跟两个人讲话,弄得梁斐然就很烦躁,直接导致上船时梁斐然差点和梁衡秋吵了起来。
非常小的一件事,梁衡秋在候船厅的售货机里买了几瓶水,分给孙虹和梁斐然,梁斐然一时没接,梁衡秋却直杵着没撒手,梁斐然就炸了。
“你搞什么!我说了不要!用不着这么凑近乎!”
梁斐然的情绪炸得莫名其妙,让梁衡秋吃了一惊,他脸色没变,但手臂却是一紧,手里的矿泉水居然滑出去了,扑通落到地上。
梁斐然的情绪恶劣到极点,瞥了一眼梁衡秋,踢掉了脚边的水瓶子,大步离开。
孙虹生气地叫他,“阿斐!”
梁斐然根本叫不住,梁斐然头也不回地去往检票口。
孙虹歉疚地说,“阿斐没睡好发脾气,小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等会儿他缓过来就会跟你道歉的。”
梁衡秋只是摇摇头,看了一眼离去的梁斐然,把地上的水捡起来,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用一种淡漠到极点的语气说,“我们上船吧,快吹哨了。”
轮渡分三层,最底层是货仓,上岛的卡车和轿车停在里面,中间层和最上层是客舱,最上层需要加点钱,但是可以喂海鸥,孙虹带着梁衡秋便多加了一点钱去了上层。
“让阿斐在底下睡一会儿吧,等会儿我们下船的时候叫他。”
由于是旅游旺季,船上几乎都满座了,孙虹觉得船舱里吵,便拉着梁衡秋在甲板上吹海风,买了几根火腿准备喂海鸥。
孙虹很爱美,上岛的装备里带着一条丝巾,现在船开起来,她人靠在栏杆上,海风一吹丝巾便飘扬起来。再怎么强势,中年妇女的内心的审美就是这样,兴高采烈地喊梁衡秋给她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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