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2 / 2）

王长史话闭，陈方平悄悄用脚趾踢了下站在前面的杜正言，杜正言慨然不动，身形僵直犹如石雕。

气愤至极的陈方平猛然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袖，这才使得杜正言神色稍稍回转，木然的跟随众臣跪拜太后！

正午的太阳隐没在了一片乌云之中，天气更加晦暗、阴冷，殿前大缸里那几株珍贵的桂树被风吹的凌乱不堪。

杜正言脚步迟滞的立在殿前的青石台阶上，眼眸萧索一如寒冬。

陈方平赶上来，拍拍他的肩膀，两人对视无话，漠然的走出重重宫墙，皆没理会立在城门等候的府中家丁，而是拐进皇城内的一处巷子。

杜正言摇摇头“勇毅候这个称号，大将军果然当得起，立一个痴儿做皇帝，却避重就轻，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陈方平望望身后，“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正言你聪敏、果敢！朝中情势洞察秋毫，何苦一定要跟萧湛作对呢？”

“我跟他作对？我吃饱撑的？”杜正言猛然回头，眼眸欲裂，平稳片刻后，他望着巷子内虚空的前方，声音凝滞、苦涩“昔日我先祖与□□、太宗皇帝刀头舔血，跋山涉水、筚路蓝缕创下这沉甸甸的基业，不想颜氏儿孙如此不·····”

“大人慎言！”陈方平扯扯杜正言的衣袖。

“事情没定，未必不可转圜，再说太后态度一直晦暗未明，各种缘情，也是你我揣测不得的。”

杜正言复手笑了笑“方平，你不要忘记当今太后姓什么？”

陈方平呆立片刻后，哑然失笑！

“说起来让人费解的是丞相大人为何不出席近日的朝会，你不觉得他病的太突然了吗？”

杜正言嘴角的嘲讽更加深重“这只老狐狸有好处的事蹦跶的比谁都欢，一旦利害未明，局势未定，他蛰伏的也比谁都快。颜氏一朝的臣子，心机、谋略都个个堪比诸葛啊。”

“可惜啊！就没用在正地方。”

“方平，你觉得这是为何？”

陈方平笑笑未答，两人缓缓前行，走上一处土坡。午后的阳光被乌云扯的四分五裂，远处青山被聚拢在一大片的阴影之中，树叶被风吹的四处散落！

寒风逐起陈方平的衣裾“大人，兰将军去世几载了？”

杜正言缓缓看向陈方平，眼神沉郁。

“正言你忠心为国，这些我都知晓，但是······”陈方平顿了顿继续道：“有时候过于耿直，却是灾祸的缘由”

杜正言掠过眼前的苍茫河山，眼中悲愤交加，嘴角却扯出几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