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1 / 2）

墨顺常的贴身宫婢柳安一直候在朝堂外面殿宇的角落里，一散朝就悄悄折了过去，路过王彦时，后者用嘴型告诉她两个字“平王”。

柳安疾步走回灵素宫，看到她墨氏猛地一下站起来，神情紧张，柳安朝她点点头，墨氏颓然的一下跌坐在木榻上。好一阵子静默无语，眼神空洞。

柳安扯了扯她的袍袖“娘娘”墨氏这才转顾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想要的没得到，不想要的却偏偏来了。”

“娘娘，这不是坏事吧？多少人拼了命的想要，还得不到呢。”

墨氏无奈的笑了笑“采绿的事你听说过吧？颜铮还没到那个位置，一些人仅仅是揣摩到了太后的一点想法，就不惜费尽心机的对他下手。可想而知，以后他面对的局势会何等凶险。”

“采绿是齐妃的人吗？”柳安茫然的问。

墨氏摇摇头“颜铮身边的人都是太后挑选过，然后放过去的，她们的家世、族人，太后再清楚不过，我也是私下猜测，或许太后只是在某个不经意的场合略提了下采绿是来自于齐地清江。”

“然后，齐妃就借助同乡之情，笼络了采绿。”柳安说到。

“太后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齐妃一直对平王心怀不满”墨氏看了一下柳安。后者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奴失言了。”

“我所料不差的话，太后应该是故意的”

柳安瞪大眼睛，犹自不信。

“或许太后是想试试她的道行，又或许她是想借助齐妃告诉后宫中所有想夺嫡的人，不要把暗箭放在平王身上。要不，采绿的死怎么一瞬间就能传遍后宫。”

墨氏凄楚的一笑接着道“这宫里那些死去的人都走的悄无声息，怎么偏偏采绿就轰轰烈烈的，连她的罪名也传的人尽皆知。”

她什么罪名啊？

“出卖主上。”

柳安惊恐的摇摇头“这宫里水太深了，齐妃也算是弄巧成拙了。”

墨氏讥讽的一笑道“齐妃即使拼了命，这储君——，他们也是得不到的”

“奴一直不明白废太子，也就是武王键，群臣嘴里出名的贤王，长得也倜傥风流。”柳安羞赧的一笑，接着说“怎么说废就给废了呢？宫里传闻说他是因为纳了一个青楼的姐儿做妾室，私德有亏，这难道也算的的上罪名吗？”

墨氏摇摇头“这只是一个由头，真正让他被废的根本在于他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柳安一头雾水

“前年的中秋家宴，当时皇上因病没在，废太子酒兴正酣，众位公子都奉承他说，殿下若将来登基，必为一代明君。”

“这怎么了？”柳安不解。

墨氏接着道“废太子当时说，历代君王中他最仰慕的是大汉时的宣帝刘询，还说他有力挽狂澜的气魄。”

柳安更加不解，墨氏看看他“而当时勇毅候作为皇室宗亲，正好在场。”

“那又怎么了，废太子有胸怀报复不是很好吗？”

墨氏摇摇头“我问你，现在朝堂权柄，掌握在谁手里？”

“皇上一直生病，当然是太后了。”

墨氏苦笑许久“太后英明，可终归是一介女流，没有军权，而勇毅候手握重兵，又是皇亲国戚，他才是真正把控朝局的那个人，跟西汉时的大将军霍光一样，而汉宣帝刘询在霍光死后，荡平了他的三族。重掌王权······当时勇毅候听了废太子的那番话，怎能不做他想。”

柳安恍然大悟“怪不得······所以勇毅候绝不会让齐妃的儿子做储君的。”

墨氏点了一下她的前额“总算开窍了，先抛开齐妃身后的家世不说，淮阴王颜铭跟废太子是姨表兄这一点。也让他与储君绝缘了。勇毅候绝不会养虎为患。”

安满怀崇拜的看着墨氏“娘娘您······真真是太聪明了，投身女子真的是亏了。”

墨氏拿起几案上的木槌敲了一下柳安的头“这些话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枉议朝政······”

“论罪当斩”柳安吐吐舌头。

“若是平王来日得以践祚，恐怕我也难逃——柳安”墨氏握住她的手“你我自小相交，来日我一定想办法送你出宫”

柳安摇摇头“奴不明白”

“以后你会知道的，先说眼前的，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夜晚的寒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纷纷落在远处的殿宇上，灰败的宫墙内苑里不大一会儿就一片素白，值夜的宫人大都瑟缩着倚在墙角避风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