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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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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什么样,可看清了?”

“雪翎,快别卖关子了!”

几人急匆匆地催促。

被称作雪翎的宫女被拉扯几下后才极为勉强地露出一个微笑,目光闪躲地小声道:“没看清,好像挺美貌的。”

说完这句,她也没理几个宫女的纠缠,自顾自地坐回了炉火旁,开始看起了火候。

几位宫女面面相觑,目光中皆流露出一丝疑问和嫌恶,明明是她跳得最高,自告奋勇要去看这位未来的红人是什么样,回来还这幅欲拒还休的倒霉德行,呸,平日里若不是傍上了那太监,谁会让你这心眼小如针眼的贱蹄子三分。

在宫女八卦的时候,封鸿羽已经一口气喝完了那碗温得正好的药。

大约是喝的太多,这碗祁长生闻着都苦的药他喝起来面不改色,托盘上还放了一小碗让他解苦的甜品,苦味散去后,那碗甜品看起来分外晶莹剔透,浓香甘甜。

腹中空空的祁长生仍红着眼眶,却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喉咙。

早上她起的迟了些,只吃了那口下了泻药的点心,下午因为担心也没吃下东西,现在已是深夜,本来因为紧张还没什么感觉,但被这味道一勾,空空如也的胃如梦方醒地开始叫唤,一时间好像有无数小手,争先恐后地顺着祁长生的喉咙往外伸,要讨一口吃的。

封鸿羽正批最后一本奏折,目光仍留在文字上,伸笔去蘸墨,手背上却啪嗒落了滴水。

他一愣,终于把目光从奏折上移开,盯着祁长生憋地通红的脸,她哭地惨兮兮的,眼泪断线珠子一样往下落,还固执地死咬着嘴唇不出声,连吸鼻子都刻意放缓了动静。

“你哭什么?”封鸿羽莫名其妙。

祁长生抬手蹭掉眼泪,粗声粗气地说:“我看砚里没水了给它添点!”

这都什么倒霉理由。

封鸿羽皱起眉,正想喝止她,却听见一声极为悠扬的“咕——”

祁长生的脸唰地红的和猴屁股似的,她欲盖弥彰地捂住肚子,试图强词夺理:“你听错了。”

她方才哭地小脸红红,这会儿眼里还蒙着层氤氲水汽,鼻尖也委屈地红着,配上她那生搬硬套的语气,少了几分蛮横,反而多了些可怜可爱。

封鸿羽也断断不是欺负女孩儿的人,他颇感好笑,谁能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大姑娘居然因为饿委屈哭了呢,他蘸罢墨,目光又落回奏折上,只道:“擦擦眼泪,妆都花了,既然这么想吃,羹就赏你了。”

祁长生找出手帕擦净脸,盯着那碗甜羹瞧,本想十分硬气地拒绝,但奈何肚子实在不争气,叫唤地一阵紧过一阵,她揉揉肚子,越发觉得这碗甜羹可太香了。

“……谢陛下恩典。”过了一会,祁长生细声细气地说,伸手端起了那碗甜羹。

有了那碗甜羹打底,夜晚也没变得那么难熬,祁长生对封鸿羽的怨气也消散去了一些,后半夜封鸿羽就寝,祁长生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床边,还主动说:“妾身就在这,陛下好梦。”

她这番话说的太理所当然,封鸿羽愣了一愣,加上确实不习惯与他人共枕,也就什么都没说,合眼很快就睡着了。

出乎意料地一夜无梦。

太监再叫醒他的时候,祁长生已经按照规定被软轿抬回了渺影居,他迷蒙地接过热手巾覆在脸上,在神思渐渐清明的时候,封鸿羽突然想到,祁长生理解的侍寝……是不是好像有什么不对?

再联想起她昨晚的一系列言语,他迟钝地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少年皇帝被手巾遮盖的嘴角没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祁长生断然是不会知道某些误会被解开了,她此刻正像个傻子一样,任凭霁月摆弄,眼皮睁开又合上,要不是霁月扶着,她能直接睡死在梳妆台上。

眼看晃也不好使了,霁月狠狠心,叫小宫女端来一铜盆井水放在梳妆台上,把祁长生的手缓缓地浸了下去,祁长生一哆嗦,终于无可奈何地醒了神。

“我就不能不去吗!”她要哭了。

“不请安可是要被施以杖刑的,才人就忍忍吧,昨晚上辛苦了。”霁月无可奈何。

“我不想去,我好累了,腰酸背痛,一想到还要见到荆美人,我就浑身更痛了……”祁长生试图抵抗。

“可是还能看见贵妃娘娘呀,才人不是还要送东西给贵妃娘娘吗。”霁月被祁长生这番混不吝的话羞红了脸,声音细若蚊呐地道。

祁长生唉声叹气地抱怨了一遭,想到贵妃娘娘,还是咬咬牙,欲哭无泪地道:“梳妆吧。”

在霁月梳妆的时候,祁长生想起了自己的梦。

梦里的血和火永不止息,她眼神涣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却好像穿过铜镜,看见了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东西。

“霁月。”良久,她静静问,“你觉得皇上是个好皇上吗?”

“应该是吧。”霁月手里的梳子顺畅地一梳到底,她轻声说,“虽然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总归是比前朝好的。”

“是吗?”祁长生笑了笑,看见镜子里自己嘴角的安静笑意,“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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