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猜测(1 / 2)

加入书签

后妃们忙着计算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封鸿羽却没她们闲散。

御书房中,封鸿羽与一人对坐,初看此人,身材高大神情冷肃,气质儒雅非常,留了一把修剪精致的山羊胡须。

雪翎上了茶,头也没敢抬地退下了。

封鸿羽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背上,直到那人重重咳了一声,他才恍然惊醒似的伸手虚邀,笑着道:“先生尝尝今年进贡的新茶,若是喝着适口,回头让曾平给您包些送到府里去。”

这算是极高的恩宠了,不过他也确实能受得起他一句先生,这人名叫缪乐贤,早年跟着武皇帝打下了这个江山,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领正一品殿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傅衔,武皇帝殁后,将当时尚且不甚成熟的封鸿羽一并托付给了当年的几位重臣,缪乐贤就是其中之一。

听见封鸿羽这样一句将态度放得极低的话,缪乐贤却毫不领情,只摆摆手,淡声道:“这就不必了,我也不是来找陛下喝茶来的。”

“这可就折煞学生了。”封鸿羽也不以为意。

“我今日来,是想与陛下重提出兵之事。”缪乐贤表情严肃,微微倾身朝向封鸿羽,他身材高大,影子哗啦啦扑过去,压迫感十足,“将军已殁三年,沿用前朝制度,守灵期已过,国内眼下兵强马壮人民富足,可关外蛮夷依然虎视眈眈,臣!请求陛下出兵!”

也不知道是口误,还是刻意为之,缪乐贤并未以先帝称呼,而是叫他“将军”。

封鸿羽贵为一国之尊,可在缪乐贤面前,他却瘦弱地像个鸡子儿似的,少年皇帝仿佛感觉不到他这刻意的示威,赞同地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但出兵这种大事学生虽然身为天子,却也不能做一言堂,不如这样,明日拿到朝堂之上,由百官商讨之后,再做决定,先生以为如何呢?”

缪乐贤皱起眉,毫不留情面地指责:“陛下何必与臣打这个太极。”

“万万没有。”封鸿羽慌忙摆手,他的目光游移了片刻,才有些尴尬地笑道,“先生也知道先皇对出兵的态度,学生几乎对这些一窍不通。”

缪乐贤刚要反驳,就听封鸿羽补充道:“学生知道先生早年用兵如神,可学生还指望先生帮着操持朝纲,是万万舍不得放先生去吃沙子的。”

他缩起肩膀,好像也知道自己说出这话十分混蛋,只好干笑,神情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怯弱和茫然。

缪乐贤心中大嗤,他今日也不指望这病秧皇帝能拿出一个首肯,不过是觉得他最近动作大了些,前来试探他是否仍在控制之中罢了。

思及至此,缪乐贤伸手捋了把胡须,也不再强逼,他坐直了,又端起茶细品,才道:“是臣急切了,陛下告罪。”

“哪里,先生于我胜过亲父,父亲愿意为社稷如此殚精竭虑,学生高兴还来不及呢。”封鸿羽满不在乎。

缪乐贤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杯子,仿佛极为无意地说:“陛下年少有为,虽有胡闹之处,但都无伤大雅,只是微臣出于人父之心,还是想劝告陛下一句,陛下自幼病弱,积极寻医问药我等作为臣子自然高兴,希望陛下能长命百岁,但歪门邪道不可取。”

他一顿,“微臣若是知道陛下当时召天下异能之女是为此事,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封鸿羽一怔,老老实实低下头来:“先生教训的是。”

想传达的东西均已传达到位,缪乐贤也懒得再多和他浪费时间,径直站起身:“府中还有杂事,微臣暂且告退了。”

“先生慢走。” 封鸿羽亲自起身相送。

两人行至门口,缪乐贤瞟一眼曾平,想想又道:“茶叶回头送到我府中就好。”

“曾平,还不快去办。”封鸿羽喝道。

老太监着忙地布置人去办了,封鸿羽仍在目送缪乐贤,脸上的笑容轻松闲适,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回到了御书房。

他背手把门合拢,笑容一点点淡下去,直至消失。突然,封鸿羽脸色一白,蹲身捂住嘴,尽力把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关在屋里。

这宫里处处是眼线,说好听些他是皇帝,说难听些,他不过是个笼中鸟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压抑的咳嗽声终于收歇,他不在意地看一眼掌心,随手将血迹抹在帕子上,桌上两杯茶还尚且热着,他端起自己那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冲净了他口中的腥味。

“俞才人……”他靠在椅背上,合上眼暗自思量,“俞才人……俞兴怀……”

“来人!”他睁开眼,嗓音因为剧烈咳嗽显得十分沙哑。

“奴才在。”曾平道。

“今晚宣俞才人侍寝。”封鸿羽哑声道,那双深棕色瞳孔此刻伪装尽褪,唯有刀刃似的寒意尽显,如电如芒。

得知了这个悲惨消息的祁长生,自裁的心都有了。

在黄晴雪和霁月都为她高兴的时候,祁长生却蔫地像她菜地里的小白菜,她忧愁地,满眼含泪地问她俩:“真的不能不去吗?”

“这可是荆书竹做梦都想的事情!”黄晴雪给她鼓劲儿,“这样一想,是不是又有动力了!”

“荆书竹想去,就让她去吧。”祁长生在床上耍赖,丝毫不为所动,“我浑身疼!”

“这说明咱们皇上身体康健。”霁月抿嘴笑。

“他是挺康健的。”祁长生叹气,“睡的可香了。”

她后半夜站地腿都要断了,恨不得把他摇醒让他挪挪,给自己搭个屁股歇会儿也好啊,但她也清楚,自己没这么熊心豹子胆,因此只敢在心里想想作罢。

嚎够了,还得起来收拾自个。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