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1 / 2)
活王八祁长生这天和封鸿羽活活对峙了得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都不吭声,好像在玩谁先说话谁先输的弱智游戏,霁月站着一边伺候,后背冷汗没停过,心里叫苦不迭,生怕神情难辨的封鸿羽一时生气就把祁长生拖出去剁了。
而看起来非常有胆量的祁长生,心里却远没有表面那样硬气,她开始还在生气,但看着看着,回过味来,慌了,自己偶遇封鸿羽,本来是个挺高兴的事情,怎么被自己一时搞砸成了这样。
纵然封鸿羽是天字第一号特权户,也不代表他和荆书竹一样会草菅人命,不然头先那回祁长生出丑,她就该小命不保。
叫你头脑发热!他就算叫了荆书竹又能怎么样!也没发生点什么!就算发生些什么——
……果然还是很不爽。
但是整个后宫都是他的,他做什么也是没错的。祁长生也不晓得自己在生个什么鬼气。
骑虎难下的祁长生勉力维持冷淡神情,鬓边却是悄悄冒出了一颗冷汗,目光心虚地游移躲闪,封鸿羽的视线却不闪不避,刺地祁长生脸皮发痛。
祁长生快速地扫过他的表情,见他目光凌厉嘴唇紧抿,只觉心里一跳,哀哀想到,完蛋,他生气了。
最后这场对峙是以封鸿羽被曾平叫走处理政事结束,老太监幽灵似的荡过来,俯身在封鸿羽耳边说了什么,祁长生听不清,却能看见他神情复杂,先是略显喜色,但笑容未能完全展开,又生生缠绕上几分犹豫。
祁长生觉得自己错过了道歉的最佳时机,似乎情况不大妙。
她的预感很快成了真,封鸿羽在桥下踟躇半晌,扔下一句:“把她带回渺影居拘着,好好反省。”就与曾平急匆匆走了,也不知从哪冒出两个精干男人,一边一个堵住桥,垂手肃立,口称:“领命带才人回宫。”
祁长生和霁月两眼一黑,觉得药丸。
而封鸿羽,心里却是比祁长生紧张许多,他对祁长生的倔驴德行倒没觉得生气,横竖俞之在他面前也不止一次两次做出些出格举动,早就习惯了,只觉俞之渐渐心虚的表情十分生动。
暖风和煦花香馥郁,桥上佳人如画,桥下曲水流花,封鸿羽尚未在唇边凝出浅淡笑意,没眼力见的老太监却带来了个消息。
网已撒下,金甲秘密回京。
封鸿羽唇边笑意倏然收成锋利弧度,美景依旧,他定定看着桥上的俞之,她神情单纯地看他,像栀子似的,纯白无辜的模样。
好像很多不能戳破的,不该被掀开的,连同他心里一度盈满的酸涩情绪,都要做个残酷的了结。
他微微一窒,一时间竟不敢迈开步子。随后,封鸿羽再度回头看了祁长生一眼,她大概在为禁足一事生气,撅着嘴,察觉到他的目光,赌气扭开脑袋,与宫女一起,加快步子走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换了人间。
一路加快脚步回到明德宫,有人早早等在屋里,见他进门,低声唤道:“陛下。”
封鸿羽目光转向他,颔首道:“路途遥远,辛苦了。”
这人终于抬起脸来,他气质十分特殊,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唯有普通二字。他五官端正,笑起来很亲和,但端正地十分普通,他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整个人像一滴水,只需稍稍改变神情举止,就能完美地融入任何人群里,比起独立的人,他更像是一个概念。
他是人群中的平均值。
封鸿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金甲中的一员。
老皇帝死前,将这只有八人组成的军队通过秘密手段交到他手中,他们对他绝对效忠,封鸿羽登基之初,全靠金甲的存在,才堪堪从缪乐贤手中保住一条小命。
“陛下客气。”那人笑笑,“详细内容我已翔实记录,不多赘述,景栾派人接触了罗良策,两盒财物,藏在食盒里送进去的,那胖子接了,应该是上了钩,庚在盯梢,若有动作随时通知陛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