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顾惟也微微点头：“嗯。”

顾惟也走进单元门，向峣目不转睛地看着。

顾惟也沉稳的脚步声从楼里传出来，楼道的声控灯依次亮起又熄灭。

向峣仰头默默数着，一、二、三、四、五。

五楼的楼道灯亮起，没一会儿，右侧的那套房间窗户里透出灯光。

手机响了一声，向峣忙拿出手机，顾惟也给他发了条微信：“安全到达。”

向峣笑笑，打了个“晚安”又删掉，加了一行字：“辛苦了，早点休息，实在不舒服的话吃点药或是去医院，快车司机小向随传随到。”

后面附带一个呲牙笑的表情。

顾惟也没回，向峣也不觉失望，转身往车走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

柯奕炘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把着车门定定看着他。

向峣奇怪：“你下来做什么？”

这时手机又响了一声，顾惟也给他发了条语音：“谢谢，路上小心。”

向峣抿着嘴笑，回了个“晚安”。

柯奕炘疑惑的声音响起：“峣，你这是什么情况？”

向峣一愣，收起手机：“什么什么情况？”

他走过去上车，柯奕炘坐进来，盯着他仔细看，眼神又惊又疑。

向峣发动车子，提醒他：“安全带。”

车开出去好久，车里一直安静，柯奕炘反常的沉默。

向峣打开音响，之前被打断的激烈的摇滚立刻在车厢里震响。

柯奕炘伸手关掉。

手机的提示音不停响起。

向峣微叹口气：“你不看看吗？响一路了。”

柯奕炘拿出手机直接关了机，他盯着向峣：“你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向峣不去看他。

柯奕炘神情严肃得像换了一个人：“你平时看上去对谁都温和有礼，其实心里的界线划得很清楚，就今天这情况，以前你顶多帮人叫个车，亲自送回家的可没有过。”

向峣笑笑：“那还不能有个先例？”

柯奕炘：“我还没瞎，你不光送回家，还想送他上楼，你担心的那样子，我……要这样还看不出来，我真白当你这么多年朋友了。”

向峣抿紧唇不说话。

“你不是告诉过我，他结婚了吗？”柯奕炘似乎不愿意相信，还有些痛心，“所以你是怎么了？向峣，你别犯糊涂。”

红灯。

向峣压着线停下车，车厢里只听到沉闷的发动机的“嗡嗡”声。

“我不知道。”向峣轻声说。

柯奕炘一愣：“什么？”

向峣怔怔望着前方：“我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绿灯亮。

车子继续往前开。

柯奕炘看着向峣，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某个答案，可除了一丝极力掩藏在表面平静之下凄然无助，他实在无法看出更多。

柯奕炘心里一软，对着这样的向峣他没法说出什么狠话来。

想想他问道：“他是吗？”

向峣微微皱眉，心里一阵烦乱：“不知道。”

柯奕炘就又急了：“这怎么能不知道？”

向峣的嘴角抿出一条线。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

他记得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晚上，那个他一直没有看到正脸的男人，对顾惟也说过一句“我跟你是不可能了”之类的话。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是间普通的酒吧，来的也不是某个特定群体，而那句“可能”并不一定就代表两人曾经的关系，也许只是某种单方面的想法呢？谁说得清。

向峣不想就此对顾惟也妄加揣测，何况无论哪种猜想，都无法改变顾惟也现在“已婚”的身份。

所以他静默片刻又说：“我不知道。”

柯奕炘紧锁眉头，神情凝重：“向峣，他结婚了，如果他是，他还结婚，那他就是骗婚渣gay，如果他不是……那你更得离他远点。”

向峣沉默。

柯奕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越皱越紧：“峣，我从来没在这事上跟你多说过什么，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可是喜欢上直的这就是条没可能的路，痛苦吃亏的还是你自己，直掰弯那他妈更不合适啊峣，你听我句劝，你千万别因为自己……”

“吱——”一声锐响，向峣狠踩下刹车将车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

柯奕炘被刹车的惯性甩向前挡玻璃，又被安全带拽回来，勒得胸口一片生疼。

他白着一张脸，惊魂未定般看着向峣。

向峣面容冷肃像罩了层寒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是。从知道我是那天起我就没有怪过任何人，我也怪不了任何人，天生的，改不了，我做了我应该有的选择，有什么后果我都自己担着，我谁都没怪过更没想过要报复社会。”

柯奕炘后悔得要死：“对不起，峣，我不是那意思，我、我错了，我他妈喝多了说话不过脑子，我……”

“不，我谢谢你。”向峣打断他道。

柯奕炘还想解释：“不是，我……”

“我说了，我谢谢你，”向峣紧紧握了下方向盘，“不仅仅为你提醒我不要做错事，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他朝外面抬了抬下巴：“你家到了，进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