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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推杯:但见忠诚赤如血(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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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清朝心里清楚。当江帆露出那样愤怒的目光看向他们时,再结合着那些看似决绝的话语,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该明白了。

这个人为何会突然自裁?

那不过就是王石楠要将这只替罪羊赶尽杀绝罢了。身为临州府左先生十年,怎会在一朝一夕就因钱财而迷惑了双眼而贪赃枉法呢?如果不是他们司法司要重新调查命案,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江帆也不会被推上“斩首台”,今日,谁也不用死。

铺天盖地的无助和渐渐蔓延的心酸,夏清朝紧握起了双拳。

再添一缕亡魂的悲戚,对于这些个野心家来说并没有起任何挫败的作用。

胜者不会因为弱者的眼泪而愧疚,当然更不用说是身为敌人的眼泪了。

“十六日的酉时,莺哥来到权宅。”声音有些嘶哑,陈风华只得清了清喉咙继续,“据她所言,当时是被林蔷红身边的丫鬟珠儿领进来的。与林蔷红见面后,二人发生争吵,然后莺哥失手将她推倒在地,导致了林蔷红流产。惊慌失措下,莺哥仓惶逃跑。途中她遇见了权大富,之后又去了医馆寻郎中来权宅。而据珠儿的证词,权大富是林蔷红尸体的第一发现者。”

“等一下,陈督导。”徐恒之托腮认真的看向陈风华问,“你怎么知道莺哥所言的真假?而且,那位珠儿姑娘我想就是现在躺在那儿的那个尸体吧。”

“第一,关于莺哥证词的真假,我已请来了医馆的乔郎中,并且案发当日,这位郎中先生还曾与权宅的孙管家见过。”陈风华朝乔郎中那边看去。

“是,是的。”乔郎中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回答,“我后来仔细询问过馆中当值的下人,的确那位莺哥姑娘十六日酉时后曾来过。”

“草民那日,也确实见过乔郎中。”孙一冰垂着脑袋,小声说。

“第二,今日在浔河里的那具女尸是珠儿不假。至于她留下的遗书,并不作为我的证据证明案发当日珠儿与莺哥见过面。”说着,陈风华又从手中拿出另一份证词,“这是昨天晚上,我司夏捕头与天虹府王瑛公子审问下的,珠儿的证词。有她的亲笔签字。”

“我怎么没发现这有什么问题?”王瑛忍不住在夏清朝背后小声嘀咕。

“我也没发现。”夏清朝侧过脸也小声的回答。

“关键就是这牡丹花样的朱钗。”陈风华笑了笑,就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抽出那支钗子来,“霓裳羽衣阁楼的精品。”

“有何不妥?”王石楠不解的问。

“当然有。李老板,您能过来一下吗?”向着人群中一身着华服的男人招了招手,陈风华笑着说道。

“在下是霓裳羽衣阁老板的李甫白。见过诸位大人。”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这位李老板温声说,“十六日傍晚,许是我们阁快要打烊的时候。这位珠儿姑娘,就突然走了进来。她在卖发簪的柜台前看了许久,于是我便上去招呼她。谁料,我还未开口,这珠儿姑娘就对我说,有没有牡丹花纹样的金簪。”

“牡丹花纹样的金簪?”夏清朝不禁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

“由于我们店里的金簪一般数量极少,再加上当日时候也不早了,自然也就没有珠儿姑娘所需的东西了。我试着给她介绍了其他纹样的发簪,可是珠儿姑娘就忽然莫名其妙朝我发火。”霓裳羽衣阁的李老板透露出鄙夷的表情,“她说,她就要与那个女人一样的发簪。不论多少钱,反正有人会替自己付账的。”

“那么后来呢?”方云深问。

“我当时赶着回家休息,不得以,就拿出了阁里的藏品,也就是陈督导手中的,这支点翠玉石百花簪子给她。这才消停。”李老板摇了摇头,“后来这珠儿姑娘的账,还是权老爷帮她结的。唉,他老婆还没死透呢,就着急忙慌的寻下个了。”

引得围观者中一片唏嘘,陈风华回首看了看王石楠说:“王大人,这不妥之处就在于珠儿对李老板所说的,与那个女人一样的发簪。巧了,莺哥姑娘头上所戴的正是牡丹纹样的金簪。”

“没错。我可以证明。”夏清朝朗声道,“如果有人不信,我可以去把那金簪拿来。”

“金簪拿来?”徐恒之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问,“陈督导,在下有一事很好奇。你既然有莺哥的证词,那么今日,为何这个重中之重的嫌疑人却没来?”

“等会儿再说。”没有直接回答徐恒之,陈风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人言记录,从容说,“综上所述,林蔷红的命案是由于她和莺哥的争执,导致了自己的流产。而后,因为权大富和珠儿的隐瞒,又使得林蔷红救助不及时,于是就香消玉殒了。”

“陈督导,听您这话的意思是想说,莺哥并不是杀害林蔷红的凶手?”徐恒之背过手嗤笑道,“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林蔷红又怎么会流产呢?找了郎中又如何,能凭此洗清罪名吗?”

“我并未说莺哥她不是凶手。”陈风华沉声,“有意为之和无意而为的罪恶,都是罪恶。不过是从轻从严的结果罢了。”

“哦?”徐恒之一步一步走来。

“莺哥已经死了。”陈风华转过头看着夏清朝,又看着众人,“为自戕。”

停下逼近的脚步,在听闻那人的话后,徐恒之的眼中有一丝怀疑在飘渺不定。

“如此罪孽深重,自戕倒是便宜了她。”王石楠阴阳怪气的说。

“那么权大富和珠儿呢?”夏清朝出声道,“王大人,这见死不救的罪孽并不必莺哥轻多少。”

“所以,他们不也都下去了吗?”王石楠语气轻松对她笑着说。

“接下来,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个第二个案子了。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只与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现在就在我们当中。”陈风华收起证词,胸有成竹的说,“孙管家,您手上的冻伤,现在好了么?”

视线陡然转变,然后再聚焦。

感受到四周渐趋灼热的气息,孙一冰一直弯曲着的脖颈渐渐挺直。他神色平静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陈风华,开口道:“好多了,有劳陈督导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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