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诸族（1 / 2）

相识以来，回夜从没有问过白瞳以前的生活，有许多事情，也没有跟她明说，如今齐闵启动悬谶镜，自镜中窥见未来的一隅。www.biqugexx.net

关于她的过去，回夜势必要做一个了解，以便应对残酷的未来。

宁苍和齐闵离开之后，两个少女沉默地坐在火堆边上，各自想着应该怎么开口打破这难堪的寂静。阿凛远远地避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她们。

“白瞳，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终究还是回夜先出言，一开口，却是安慰的话语。

白瞳紧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使劲儿揉了揉双眼，低声道：“我没事。”两人又沉默了片刻，白瞳定定地看着她，说：“师父，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吧。”

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远超常人的沉稳和冷静，隐藏在她娇柔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颗坚韧的心。

回夜沉吟片刻，道：“你还记得生母么？”

白瞳摇头，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太清了。”她低着头，努力回忆过往，试图从自己有限的记忆里找出点有用的信息。

被人抛弃的时候，她还有一点点印象，她还记得那个女人蹲下身，说自己只能给她一个名字，却无法给她其他的一切。女人希望白瞳能在小镇上过完平静的一生，不用卷进纷争中，无需为了可笑的氏族责任手染血腥。

回夜没想过要瞒她，轻声道：“你的娘亲，也许是白清柳，白清芷的姐姐。”有些事，她却没有直接讲出来，当年白清芷接到族中密令，执行清除叛徒的任务，误杀了自己的长姐。

具体的真相如何，她不是当事人，无法详述。但白清芷无比仇恨叶朔，她长姐的死，与叶朔的关联很大。

白瞳只手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间溢出。回夜抱住她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哭着哭着，白瞳放下手，一双泪眼凝视着她，道：“娘亲可以什么都不管就抛弃我，而白清芷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狠心杀戮无辜。她来小镇的半年里，神宫的大家对她都很好，她却下得去手。”白瞳抬起双手，看着掌心里的泪痕，自嘲道：“为什么我会流着这样的血？白家究竟是什么，白清芷是我什么人，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还我师父、师姐的命来……”

回夜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咬紧下唇，不让自己跟她一起哭出声来。m.biqugexx.net

……

阿凛插不进话，看她两抱成一团哭得天昏地暗，长长叹了一息。

等她们心情都平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方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低声问：“饿不饿？”

回夜白眼一翻，蹙着眉头，没说话。白瞳也是低着脑袋，手中的枯枝拨弄着火堆，不时掀起火星点点。

眼见没有多余的话好说，阿凛只得道：“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她摇头，瘪嘴无奈地道：“睡不着。”

他眸光流转，想了想，在火堆边上坐下，道：“也行，那我陪你们聊会天吧。你们想知道什么，此去楚国山高路远，有很多事情要做，路上我可以把一些东西先给你们讲讲，免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念及之后到了皇城，要调查叶朔的过去，肯定会接触一些世家大族的人，回夜道：“南方的秘术世家，都是怎样的存在？”

她自小在北境长大，对北境以苍云城马首是瞻的秘术势力还算了解，此前未曾遇到过南方的秘术师，因此不是很清楚，只大概知道千年神话的郁氏一族、四大家族以及楚国的无上神宫。

既谈及大陆上的诸秘术传承，郁家是绕不过的，阿凛先说了郁家的事。

“我对他们比较了解。这个家族说简单也简单，说神秘也神秘，要看世人如何理解，关于他们，至今笼罩着无尽迷雾，身在其中的人也未必可以看透。南楚立国四百余年，郁氏家主世袭国师，皇族与这个家族订立盟约，共建神宫，皇族掌控楚国的财富兵甲，郁家则把持黎民苍生的信仰，有史可循的过去，都能找到郁氏一族活动的痕迹，可以追溯到数千年前。”

“数千年来，他们游走于世，消弥灾祸铲除妖魔，维护着人间的平衡；人族强盛的年代里，他们也维护妖魔的生存，世有神明，就该是他们那样的吧。郁氏一族的人，血气非常特别，至阴至阳两仪共存。无需与当世之人比对，他们的家主在秘术这一块，必定是天下第一。此前四大家族欺郁家没落，妄图迫使皇族将国师之位授予他姓之人，联手对郁家发难，结果让郁泱一个十四岁少年打得头都抬不起来。”

或许是为了安慰她们，他强调了有件事——白家最强的传人，在败于郁泱之后，一蹶不振、修为尽废。

只要郁家还有一个人在，就不算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