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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别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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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方式不同于和离,夫妻或夫夫虽然不再共同生活,但还保留一定的权利和义务。

男方除了不能娶正室,而另一方不能有损夫家名誉,其他便没有什么大的干系,甚至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是这样,顾卿依旧是定兴侯世子的夫郎,自然也就不用回顾家去了。

只是这种析产别居的情况非常罕见,偶有出现在双方都是出身顶级豪族,因皇帝赐婚、祖辈约定或其它原因不能休妻、也不能和离,但也实在不能生活在一起的情况下。

顾卿也是后来才知道,像他与沈行洲这样地位悬殊如此大的,沈家没有要求休妻已经是仁至义尽,更何况是要析产。

老夫人和长公主起初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最后不知为何还是被沈行洲说服了。

顾卿当然不会去分沈行洲的东西,他也早就打算把嫁礼还回去,如果能避免因受制于养父母而产生的诸多麻烦,哪怕他净身出户也觉得没毛病。

但顾卿的嫁礼银是长公主出的,已由沈行洲补了去,顾卿要还,自然是要还给沈行洲的。

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行洲,却被对方拒绝了。

沈行洲说析产别居一事目前只有沈家人知道,但迟早是要公之于众的,若将来让人知晓他们拿了男妻的嫁礼银子,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他们不可能见人就解释,说是长公主为了面子好看,私下里补贴了银子,现在又要都拿回来。

四万贯对于顾家来说是泼天的财富,对于沈家来说也不是无关痛痒的小数字,但怎么都比不上顶级世家的颜面要来得重要。所以沈家不打算找顾卿讨要这些大部分已变成实物的嫁礼银。

顾卿知道这不过是对方说服他、要叫他生活有个保障的说

辞,心里真是又苦又甜的,好生折磨。

这背后是沈行洲的心意,比它真实的价值,更要让顾卿欢喜。

他考虑再三,决定不在这件事上多与沈行洲发生争执,毕竟先将搬离侯府的事情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为了掩人耳目,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他们商量好,大件的家具就还留在世安堂,等一切安排妥当,顾卿只收拾了随身的衣物和日常所用的小物件,终于离开了沈家,搬到了新的院子。

这个院子与沈家在不同的街坊,但离定兴侯府其实也不算太远,只是迈入两个不同的门的感觉,太不一样了,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顾卿第一次亲手推开新居大门的时候,只觉得恍若隔世。

适应了几天,顾卿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无不让人满意,就连屋檐下的燕屋都显得可爱极了,让顾卿迫不及待看到去年做窝的燕子飞回来,能在这里哺育新的小生命。

在继续布置新家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因为想念某人而怅然若失,好在自由的空气是甜的,冲淡了一些惆怅。

……

果然如木莲预料的一样,这场雨下到午后才开始有转停的样子。

没有人管束的顾卿撑伞摘了桃花,只不过这些花瓣要清洗、晾晒才能入酒,所以没能立刻开始下一步。

就在顾卿向木莲讨教怎么酿酒的时候,沈行洲正在世安堂处理送往天京的信件。

赵天循已经在年前返回天京,但他的离开并没有让南方立刻恢复平静。

事实上,因为不知道这位北晋王会把什么消息、什么证据带回天京,也不知道陛下会做出如何反应,如今南京城里不少人还在惴惴不安,生怕下一个府邸被围的是自家。

这种时候,别说顾卿是秘密搬离侯府的,就算他大摇大摆地离开,恐怕也没什么人有心思去管定兴侯世子夫夫是不是分府别居了。

相比于顾卿一下就适应了新居的生活,沈行洲这边却颇有些不习惯。

每次回到府里,经过那道月门的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在放缓自己的脚步,好像这样就可以听到某人的声音。

南方的春天来得早些,天气也渐渐转暖,但他书房旁的耳房始终是关上门的,让沈行洲看着有些不舒服,他令人把门打开,却再没有往里面看过。

等一个人真正尝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滋味的时候,就再不会觉得这句话浮夸了。

又过了几日,正是惊蛰,当天也下着雨。

沈行洲回到府里,就见陈诫等在书房门口,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想到了什么,心中微动,问:“怎么了?”

陈诫跟进去,等沈行洲坐定,便小心翼翼将一个小瓶放到桌上,回答道:“这是文德坊那边送来的,说是今年新制的桃花酒。”

——顾卿住的院子,就在文德坊……

沈行洲盯着那个朴实无华的瓶子,好像要盯出花来。

就在陈诫想着要不要开口问问的时候,却发现他家不苟言笑的世子竟然笑了!

随后他就听到对方喃喃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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