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 章 大案（1 / 2）

“你倒说说, 本王要如何给你们清白？”

说话的人语气中带了笑意, 听上去似乎心情不错，但这一番话叫顾卿听到，还是给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没想到北晋王今日竟在沈家，而且出入如此通畅。

顾卿下意识看向苏祺然，发现对方也露出了一抹惊讶的神色, 就知道刚刚进门的这位贵客，又做了一回“不速之客”。

现在在沈家, 顾卿只能算客人，他跟着苏祺然一起, 老老实实地起身给北晋王行礼。

赵天循走在前, 沈行洲在后, 两人显然是一同过来的。

顾卿看到沈行洲，心便马上定了下来，还有心思默默念叨：这不知道的, 还以为旭元长公主跟北晋王是嫡亲兄妹俩儿, 所以赵天循在定兴侯府才能这般随意随性……

他不好在赵天循面前看沈行洲, 便微微低头, 试图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自负有过目不忘之能的赵天循看到与苏祺然在一起的少年, 尽管一眼就认出他是谁，但心底还是闪过一丝讶异。

——沈伯川这个连陛下都听说过的小夫郎，与去岁可大有不同啊……

对方那张让赵天循一瞬间能产生抗拒之感的脸长开了些，站起来时个头窜了不少，最重要的是, 周身气质也有了极大的改变。

少年人都长得快，容貌、身量的变化不值得让人惊讶，性格和脾性在长期耳濡目染的情况下，发生什么改变也不是奇怪的事。

但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生这样的变化，还是叫人称奇的，饶是赵天循见多识广，也不免多看顾卿几眼。

天京有内行厂的人驻守南京，赵天循为了寻找许家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也留了不少人手在南方，对于定兴侯世子沈行洲与夫郎析产别居的事，已然知晓。

此刻见顾卿大大方方地坐在慈安堂，见到沈行洲也没有特别的表现，原本就猜测其中另有内情的赵天循，便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沈家与这个顾卿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平衡，沈家做了让对方满意的安排……希望他们这次，也能满足他的要求才好。

上一次离开南京返回京城，因为没能找到那个孩子，赵天循在王夫许言面前亦不敢多提。

这一次他又来了南京，其实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找不到真的，那就干脆准备一个假的，至少能让阿言在美好的梦里活下去。

有了这样的主意，以前那些会让赵天循下意识产生抵触情绪的面容，现在反而显得有几分讨喜了。

他随意打量了顾卿几眼，似乎想在他脸上找与那个女人更多的相像之处。

可惜人的气质十分影响外表的展现，顾卿去岁那一点柔柔的娇俏和脆弱不见了，与赵天循记忆中的那个女人也就没那么像了……至少不会第一时间引起赵天循的不适。

略有些失望的赵天循自嘲自己现在真是草木皆兵，见一个少年便要多想。

他看到顾卿和苏祺然面露困惑，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惊到了他们，竟然开口解释：“找伯川说些事，顺道问候一下沈老夫人。”

沈行洲刚刚听闻了一些事情，这时候愈发谨慎起来，并没有出声应和。

他看顾卿并未因北晋王而表现出慌张神色，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

有生之年还能得这位王爷一句解释来往的话，这让顾卿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转念想想，觉得主要还是因为《满朝》主角在他身边呢，人家王爷这番解释，自然是说给苏祺然听的，他不过是沾沾光罢了。

虽然顾卿知道《满朝》里舞弊案的走向，而且也一直在安慰苏祺然，但他自己心里其实也不是对所有事都十拿九稳。

时到今日，已经发生了不少与中情节不同的事情，即便表面上看起来结果一样，过程中也藏着很多顾卿作为读者时根本看不到的内情，让人心怀忐忑。

这一次舞弊案发生后，有了他的提醒，以及在大家共同努力下，苏祺然没有像里一样身陷其中，而且照皇帝之前的旨意来看，沈家依旧得今上的信赖和回护。

此刻听出赵天循言语中表现出的轻松，顾卿悬了一段时间的心，总算是落了回去。

——看来此前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北晋王是奉旨到南京来查案的，他现在能够这样大大方方地出入定兴侯府，本身就是一种明示，是在众目睽睽之中把沈家从舞弊案中摘出来。

可还没有等顾卿高兴多久，就听到对方又问了刚刚的问题。

“你方才说，清者自清，本王会给你们清白，那你也得先证明自己是清者，所以……如何为证呢？”

沈行洲听闻赵天循问顾卿，眉头立刻皱起，他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