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上巳（2 / 2）

在他看来，北晋王的外甥，怎么也得震惊四座，更何况以顾卿容貌，也不是实现不了，所以不该暴殄天物。

顾卿的长相与许言的长相给人的感觉不同，说好听些是明艳，其实就是极艳的型。

这两年他的五官长开了些，便更是如此，偏偏顾卿内里又是温纯善良的性情，气质与小黑莲这长相其实矛盾得很。

在外人看来，这种矛盾是体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所以融合起来就变得十分诡异，只叫人觉得此子明明艳中含春，俏中又带了一点乖巧清秀，完全捉摸不透。

最后赵天循拍板，让人为顾卿置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淡淡的蓝，不用加太多点缀，只有纯粹自然，反而将顾卿衬得极好。

随着北晋王主持祭祀之礼，许言带着外甥和定兴侯世子移开，顾卿和沈行洲终于站到了一处。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从顾卿一人身上，转到了他们两人身上。

两人之间，相敬如宾可以伪装，浓情蜜意亦可以伪装，但聪明的过来人总能看出蛛丝马迹。

沈行洲和顾卿之间的缱眷氛围，是连许言在旁边待久了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旁的人第一次见，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一些人坚信王府与定兴侯府继续结亲的目的在于海运，见此场景虽然还倔强着不肯改变猜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其中必然也有小夫夫感情甚笃的原因。

极有利益牵绊，有了情之所钟……看来北晋王府和定兴侯府之间的连系，比想象中还牢不可摧！

……

虽然在民间，上巳节是年轻男女相看的日子，但到了富贵之家，还是讲究男女分席。

北晋王府只有一位王夫，没有侧妃，所以赵天循便请了东阳王妃薛氏出面，代为招呼到场的女眷。

东阳王是陛下和北晋王的皇兄，如今又是宗正，作为他的王妃，薛氏乃赵天循的皇嫂，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毋庸置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得了东阳王的嘱咐，于前一日便住进了北晋王府，就为了好好帮北晋王一回。

祭祀之后，流觞曲水宴便正式开始了，女眷们却还默默惦记着男宾那边，不少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种场合，原本就是高门显贵攀亲、相看的时候，打算借此机会寻一个女婿、找一个媳妇的贵妇大有人在。

更何况，这一次还有许家那孩子正式露面，无论是之前见过顾卿的还想见，没见过顾卿的好奇想见，总之大家的注意力少有真正在曲水上的。

薛氏知道她们在惦记什么，面上只当不知，叫人时刻盯着，不容有一丝差错。

帮人家招呼女眷，本就是吃力的事情，但若是能够做好，就变成吃力但讨好的事。

东阳王府不似北晋王府掌着兵权，能够与之交好，也是东阳王乐意的。

在座的贵妇中，虽然有东阳王妃这样的皇妃，也有临淮长公主和两位郡主这样的皇女，但辈分最高的，还莫过于太后的嫂嫂、上柱国夫人刘氏。

她的年纪比太后还略长，能够出席北晋王府的流觞曲水宴，可谓给了极大的面子。

因为有她在，北晋王少不得要过来瞧瞧。

他身为亲王，倒也不会给刘氏请安，但见礼还是必须要有的。

果然，那边祭祀之礼一全，赵天循和许言便带着顾卿过来。

隔着竹帘，一下就将内外隔开，那些看不到内里的女眷就在猜测，这次宴会的主角，到底长了个什么模样。

能够这样见王爷的女眷，基本都是长辈，或者皇亲国戚，有些是当日在太后宫中见过的，有些则是第一次见顾卿。

不出赵天循的意料，顾卿这种样貌男女通杀，果然又把女眷这边惊叹到了。

范刘氏盯着顾卿瞧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开口称赞道：“王府有福气，这孩子的样貌气度……怕是京中独一份了。”

她说这话，看似是恭维，却未免有些捧杀的意思，就好像顾卿能把皇子皇孙都给比下去似的。

若是赵天循承认了，便显得北晋王府猖狂和不敬了。

“夫人过誉了，本王去岁到南京，还瞧见了怀远侯世子，那才是人中俊杰，前途无量。”

范家的嫡女嫁给了怀远候王冀徳的长子，恰好怀远侯世子这次差点受了市舶司官员营私一案的牵连，在陛下的授意下，赵天循放了他一马。

范刘氏是怀远候世子的岳母，当然知道其中的事由，听北晋王突然提及女婿，不禁一愣。

赵天循见状，心中冷笑：上柱国府仗着是太后娘家，这两年跳得可欢，可惜没什么头脑，如今都能被人当枪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