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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急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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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正直的人不能做……

……

果然如沈行洲所料,午后一些缠绵后,顾卿记起这有求必应笺是什么时候送的,便想起两人的生辰。

沈行洲的生辰在冬至,去岁这个时候,他与市舶司其他官员一起护送贡礼入京,所以没来得及与顾卿一起过这个生辰。

顾卿认祖归宗后,也不再是春日的生辰,而变成了每年的十二月初十。

这样一来,两个人便会在同一月里过生辰,只不过一个在上旬尾,一个在下旬头,隔了十日。

由于沈行洲和沈行澈的生日也只隔几天,在南京的时候长公主一向是给他们兄弟两个一起过的,现在又加上了顾卿,便更热闹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

次这样过生辰,顾卿便想过得特别些。

“到时候秋闱已经放了榜,想来祺然那边能够得中,就要准备来年礼部和吏部的考核了……希望他还会来通海。”

顾卿觉得,要论清静,通海肯定还是比南京要好些的。

至少苏祺然在通海安安静静待了这段时间,准备很从容。

然而,等顾卿刚收到许言的家书和苏祺然的来信,都没来得及高兴,沿海便传来了些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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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急报(下)

许言自予北晋王做了王夫,之后十几年便鲜少出王府的大门,即便是离了京城,也是去城外祭拜父母和姐姐,或者去皇寺为家人做法事。

今岁春末夏初的时候,他却一反常态地跑到了遥远的通海,说要去照顾刚刚认祖归宗的外甥,让皇帝和太后大吃一惊。

这件事没有对外公开,只有少数人知道许言不在京中。

陛下一直很关注他在通海的近况,言语中总是担心北晋王这位王夫的身体。

但这些时候,许言明明回到了京中,皇帝却已经没有心思去过问他的事情。

“东南的海寇猖獗,大珠平原的鲜族又蠢蠢欲动起来……御史台这点没有说错,海运一开,也把豺狼引了过来。”

皇帝把折子丢在案上,脸上露出不耐的神情。

近日,位于禹州东面的外族频频骚扰海运过往的船只,通海水师受东南海寇的牵制,鞭长莫及,不得兼顾,已经有好些船队受扰,甚至受到袭击。

站在殿中的北晋王立刻道:“臣弟愿往……”

他明知道陛下不会准,还是要表表态。

——之前阿言去通海,是得皇帝成全,现在为了安他这位皇兄的心,多少要表现一下才行。

果然,皇帝打断了他的请愿:“你一个旱鸭子,愿什么愿……朕打算把汪林调回来,你看如何?”

赵天循闻言,心中一动:汪林如今可是在通海水师效命。

他斟酌了一下,言道:“汪将军有勇有谋,又是经年的老将,调任他去震慑外族,自是好……只不过,东南那边现在恐怕也少不得人。”

“鲁臻年纪大了,近日又递了折子来,否则水师有他和汪林,暂时倒也无碍。”

这便是让皇帝头疼的事情。

皇帝身边其实不乏吴方翰这样的得力干将,可惜吴将军善陆战,不善水战。

事实上,经过一场子腊之乱,今上登基后为彻底清理反王余孽,下令撤市舶司和水师、止海运,这一步虽然杜绝了乱党藏入水师的隐患,但也留下了后遗症。

一干擅长水战的将领要么受牵连被诛,要么就如怀远侯王冀德那样选择龟缩、早就失了意志。

再剩下的如鲁臻等人,忠君之心不用怀疑,然则年岁已长,因早年征战四方而病痛缠身,如今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不回家荣养,恐怕得交代在水师了。

鲁臻要乞骸骨,如果汪林又到北方震慑外族,通海水师便少了两根顶梁柱,颇有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窘迫感。

这也是为什么重建通海水师时,皇帝十分重视沈行澈这样的年轻将领——因为实是已无太多的老将可用。

皇帝看了一眼不再接话的北晋王,知道以对方的脾气,即便与沈家相熟,也不会主动去提起谁。

他在心里默默可惜:若那个顾卿不是许卿,如今他便能放心重用沈家人了。

沈行澈在北疆的时候随吴将军与蛮族厮杀,有丰富的实战经验,他本身

出生于南方,擅水且武艺高强,更何况他还是长公主的儿子,与陛下有血缘之亲,比起寻常武将来说,与皇族肯定更亲近。

可以说,如果没有许家认亲一事,沈行澈现在就会被帝王委以重任。

远在通海的顾卿还曾疑惑,在《满朝》的剧情里,沈行澈的品级明明应该一升再升,现在却迟迟没有什么动静。

他不知道的是,正因为他的出现,以及小黑莲身世的提前暴露,皇帝对沈家有了更多的考量。

虽然不能完全说是顾卿耽搁了沈行澈,可围绕顾卿周围发生了诸多变化,确实影响了原作的主角。

南京的定兴侯府如今跟北晋王府可是姻亲,即便一边是赵天循,一边是旭元长公主,他们都是当年支持今上争夺皇位的人,但帝王之心,永远是难测的。

当初皇帝让沈行洲去市舶司,又安排沈行澈去通海水师,对他们都是有所期待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正在重新考量两人的未来。

沈行洲身边有许家那个宝贝,轻易动不得,所以沈行澈那边,就有必要压上一压了。

当然,这也不是皇帝要完全弃沈行澈不用的意思,只是暂时不能给沈家太多权柄,免得定兴侯府做大,真成了南京第一的豪门,反过来影响朝局。

“朕听闻,仲清这一年在通海水师表现得极为出色,鲁臻上折子的时候,还特意提了提他……”

听到皇帝的话,赵天循知道还有下文,所以没有马上附和。

果然,宝座上的那位很快又道:“汪林除了禀报东南的情况,倒是没有提什么人。”

赵天循心道:这是当然。

鲁臻是真有退下之意,他原本就是历经两朝的纯臣,如今见年轻一辈里沈行澈才干、品行都好,便顺带帮上一嘴,不妨碍他什么。

汪林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身体硬朗,比照着鲁臻乞骸骨的年纪,说不准还有十好几年可以运作,哪里肯这么快提携年轻将领……尤其是那种各方面都极其优秀、随时可能取而代之的年轻将领。

赵天循明白其中的道道,也知道陛下懂,但他不会明着说:“大概是东南海寇之患,让汪将军分不得神。”

“汪林去了东边,通海水师还是差一个能震住四方的……”皇帝想了想:“怀远侯也在水师待过,就让他去替了汪林。”

赵天循闻言,默道皇兄这步安排得实在巧妙。

因与太后娘家有亲,怀远侯府在南京本是举足轻重的世家,偏这些年被定兴侯府抢了风头。

之前无论是军粮一案,还是科考舞弊一案,怀远侯府似乎都老老实实的,不参与乱动。

虽然在市舶司一案里,怀远侯世子差点被牵连在内,但听说也是世子自己沉不住气,违背了王冀德的命令,才失了蹄。

不管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从子腊之乱里能够明哲保身,甚至从水师全身而退,就能看出王冀德的圆滑之处。

海运还在发展之初,经不起大的动荡,皇帝想找个人制衡通海的势力,却又不想毁了自己的布局,自然要选个聪明人。

在赵天循看来,怀远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怀远侯府与定兴侯府不亲近,两家可以相互制衡。

王冀徳老成狡猾,不会轻易得罪了人去,即使忌惮沈行澈,却不至于与之交恶,更不会坏了皇帝的事。

反过来说,通海有沈家兄弟,还有汪林提拔的部下,怀远侯想伸手海运和水师,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等大珠平原和东海安定下来,怀远侯是留是走,汪林会不会回东南,就看陛下接下来还要不要再在北方海岸线

设水师。

“听闻仲清那个表弟,今岁参加了常科,那还算是个有胆量的……你说他气度有几分像阿言,朕有些好奇。”

“臣弟见过几次,若他能榜上有名,到京中给陛下瞧一瞧,陛下便知臣弟有没有说谎了。”

赵天循说的榜上有名,可必须是一科头名才有这个机会面圣。

皇帝又想到了什么:“上次旭元请旨让太后和朕给仲清赐婚,拖了这么久,她怕是彻底恼了朕。”

“皇姐知陛下为了仲清好,定会理解陛下的安排。”

旭元长公主恼没恼他不知道,但赵天循觉得自己该有几分了解沈行澈此刻的心情。

——既希望那个人好,希望他一展才华、实现抱负,一面又因为科考之路断了两人的良缘而肝肠寸断……

苏祺然选择科考入仕,如果一切顺利,便代表起码在世俗人眼里,他与沈行澈已经无缘。

赵天循见到了如此地步,陛下都没有要成全旭元长公主的意思,便明白他是有意要压制沈家的势头。

他比顾卿看得多,也比顾卿了解眼前这位君主,所以即便没看过《满朝》的剧情,也能猜到沈行澈是受谁所累。

不过作为顾卿的长辈,赵天循偏心得很,自然希望顾卿和他的世子好过,所以也只能在心底对这位年轻将军道一声珍重了。

很快,皇帝的旨意便传到通海,昭勇将军汪林带水师抗击外族。

可汪林率兵还没有离开多久,东南便有急报送至天京,通海因为临海,得消息还更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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