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1 / 2)
白景行发了疯似的冲向那几个乞丐,他把为首的乞丐推开,从一众人脚下将已经奄奄一息的穆晨阳从地上抱起来。www.biqugexx.net
“小阳,小阳!你看看我啊——”
白景行连唤了几次,可他怀里的人却一直紧闭着眼睛,连面色也愈发难看了,白景行心下焦急,将穆辰阳横抱在怀中,便冲着城中医馆跑去。穆辰阳被送到医馆时,已经奄奄一息,那大夫受了白家少爷的嘱托,不敢怠慢,又是喂药又是针灸的,终于将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之后才着手处理他身上的伤势。
白景行坐在穆辰阳床边,看着一直昏迷不醒的人,个中滋味,更是难以言喻。穆辰阳回来了,他是高兴的,但如今见着人这幅模样,他又心疼的厉害。他宁毋是自己受伤,也不想穆辰阳有什么损失。望着人苍白的病容,白景行的眼圈泛着红,眼泪却一直忍着没有掉下来。他嘴巴开开合合的总想说出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回肚子里了。他总想着等他醒了,再一并讲给他听,但他又害怕看到穆辰阳苏醒后望向自己的神情。
他知道的吧……整个长洲的人都知道,他没道理不知道。白家要与钟家结亲了,婚礼就定在三日后。他是不是听说了婚礼的事才回来?为什么他会去奉先寺?他是不是还记着那天求签的事?要怎么解释……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白景行的思绪乱作一团,自从穆辰阳走后他就一直自暴自弃,他知道自己拗不过父亲,所以直到现在,婚礼的事,钟家的事,他都没有放在心上,连婚礼这几日的安排都只是知道个大概。但现在穆辰阳回来了,他势必要为穆辰阳在家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按理说,写了卖身契买进府中的仆从就是主人家的“活财产”,穆辰阳私自离开,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只要没有主人家的允许,就算是逃跑,按常理是要报官交由官府追回进行处置的。此前是因为白景行在府上前前后后闹了好一通,白府上下才没有将事情抖露出去,如今穆辰阳回来了,若是追究起来,父亲母亲会不会借此再逼他走?
母亲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对穆辰阳的心意,如今人回来了,母亲会如何?这事总归不能抖露出去,倘若闹得满城风雨,父亲发起狠来,他不会怎么样,但穆辰阳可就说不准了。只是,此时想到这些,仍是为之晚矣,白家大公子抱着个人进医馆的事早就传到了白府,穆辰阳尚未从昏迷中苏醒,白府大管家吴斌便带着几个下人到了医馆,立在白景行面前,两人面面相视,好不尴尬。
“咳……少爷。”
“嗯……”白景行冷着脸望向吴管家,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他心里其实已经打起鼓来了,但他装腔作势的本事可是得了白昌洵的嫡传,谁要是能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要费些功夫了。只是奈何这吴管家不是别人,正是他老子白昌洵手把手培养出来的亲信,这招或许对别人有用,却单单对吴管家没用。www.biqugexx.net连老子都对付过的人,还怕你这儿子不成——
“少爷,你想怎么办?”
“……”白景行盯着吴斌沟壑纵横的一张老脸,皱紧了眉头不置一词。
“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就算不能两全其美,但也不能折损了钟府与白府的交情。”
“……我能悔婚吗?”白景行好像全然没听到吴管家的话似的,看着穆辰阳的病容自暴自弃的发问。
“你觉得呢?”吴斌反问,言辞中甚至渗出了些许的轻蔑来。他是白府的老管家,亲眼看着白景行出生长大的,某种程度上在府中的资历远比白景行要深。
“我不能悔婚……但是如果是他们悔婚……”白景行抬起头转向吴斌,话说了半截又被吴斌打断。
“你就那么不喜欢钟家小姐?”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父亲与母亲成婚时不是也相互之间毫无了解吗?我只是还不想成婚。”白景行又低下头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那你现在又作何打算?”吴管家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想知道小阳为什么突然离开……你相信他会突然离开吗?他……”
“但就算这其中尚有蹊跷,如今距离大婚的日子只有三天时间,难道少爷你能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人回来了我就要查,他无论如何也是跟着我从小一同长大的,难道我要看着他白白受这一身伤吗?”白景行止不住提高音量,他的拳头握紧了,一时间怒上心头。
“呃……”吴斌眉心紧锁。他看看白景行又看看躺在床上的穆辰阳,一言不发,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而白景行见吴斌不开口,又乘势道,“我觉得小阳失踪与钟家有关。”
“可有证据?”对于白景行的话,吴斌始终难以尽信。
“没有证据,但那钟融带着钟小姐一来,隔日小阳就失踪了,这二者间必有联系,否则小阳为什么要走?不……他该是本不想走,屋子里的东西他一件也没动。”
“这……”吴斌有些犹豫了,“但若说与钟府的人有关,他们又为什么要逼走一个仆人?还是少爷你的贴身侍从,这不合常理。”
“还要什么常理?”白景行挑眉反问道,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对小阳是什么心意,咱们白府现在该是人尽皆知了吧?”
“呃……”
吴斌再次语塞。而白景行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跟前来。
“少爷?”
吴斌脸上满是困惑,而白景行冲着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吴斌瞬间睁大了眼睛,神色骤然凝重了起来。
“少爷可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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