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恨其不争（1 / 2）

杨爱国把门关上，他甚至是用脚踢上的，门合上直到完全遮住李大胆那张风平浪静的脸，他的气好像才消了一点。

要不是张穹身为客人，他甚至想马上给杨爱国沏茶。

杨爱国说话语速很快，迅捷得不像一个老年人，但是他的头发已经全部银黑相间了，比起中年人，他更像个老年人。村长只说了他教书十几年，张穹猜他大约五十岁上下。

张穹从公文包掏出准备好的表格，递给了杨爱国，表格是用于收集住户信息的，详尽到了职业学历和月收入。

杨爱国皱着眉头，看得很认真，但看罢他却摇了摇头，将表格递回给了张穹。

张穹不解道：“怎么了？这表格您看着有 问题？”

“表格没问题，”杨爱国说，“但你想让每家每户的人都填这个表格，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杨爱国起身去倒水，张穹环顾四周，这也就三十多平米，比李奶奶家稍微大些，四面墙下面是草绿色的漆上面是白墙，有大柜单人床，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电器，空间虽小，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屋主是个及为自律的读书人，房内唯一看起来有些贵的东西只有一台放在他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外观看起来非常笨重。

茶水也不是什么好茶，只是一点茶叶梗浮在水面上，闻着有些许茶香，喝进嘴却还是那白水的味道。但张穹也没说什么，杨爱国家里虽然齐整，却也看不出有钱银富余的痕迹。

“全村二百多户，不到七百人，读完高中的寥寥无几，很多人初中就辍学了。”杨爱国端着茶深深叹了一口气。

张穹也并不惊讶，文化水平低是最直接的致贫原因之一。

“许多人啊，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里还能填什么表啊！”

“那您介绍一下这边的办学情况吧。”张穹说道，拿出纸笔准备记下。

“我来这里教书，今年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啦！眼睁睁的看着村子一年不如一年，年轻人走得走，老年人死得死，有些孩子，才十一二岁，就要独立生活，有的，甚至还有弟弟妹妹，他们一年也交不出八百块的学费，早早就不读书，辍学去镇里甚至市里打工，我到这里十五年，能念上大学的啊……”说到这里。杨爱国又开始叹气，摇头，脸上浮现一阵悲凉。

“三四十岁的，还就在村里的青壮年，知道国家有补贴，就去申请贫困户，嫌家里的地种不好东西，干脆就靠低保吃饭，家里孩子生了也不管，我叫他们送孩子来上学。他们还要说我讹钱！说有那个钱上学。还不如给他买几包烟！”杨爱国话越说越激动，捏着的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张穹看着他那悲愤的样子，心中难免不忍，看他那头花白的头发，大约就是思虑过重的后果。

“国家每年都会叫一批人下乡扶贫，开动员大会，我看记录知道，我都是第三波来的人了，之前，都没有效果吗？”

杨爱国听罢神色更是阴郁：“请问，你过来几天了？”

“今天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