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 一（1 / 2）

顾衍一睁眼，便看到一尊破败不堪的巨大佛像，双眼凝视前方，不怒自威。他慢慢坐了起来。这是在破庙里？还未等他细细思索，只见眼前一把鞭子狠狠地甩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不及躲了，顾云城闭眼等待，可是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鞭子直接穿过他透明的身体，抽打在顾云城后面的人身上。

那人吃痛，发出隐忍而沉闷的声音。顾云城转身一看，瞳孔骤然紧缩。

这只是一个小孩，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人也脏兮兮的，唯有那一双凤眸，许是因为他的眼神不好，无论何时都是朦胧迷离的，他也该是一个生得好看的孩子。

经过一番毒打，他那破碎的衣服就已包裹不住他的身体，露出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咬着牙没让它掉下来。

顾衍惊得睁大了双眼，那张脸，还有那坚毅的眼神……这个小孩，就是姜肆！

“我去你的！下贱坯子！没了大爷我你早就饿死了！本来就是一身贱骨头，装什么清高！” 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站在姜肆面前，往他身上不屑地啐了一口痰，再用手里的鞭子，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抽在小姜肆的身上。

顾衍伸手要去抓那个鞭子，可是每一次，手掌都是直接透了过去，什么都抓不到…

他又急又气，全然忘了他如今正在渡金丹期，他向那男人击出一掌灵气。

“你闭嘴！”他大喊。

他显然是气急了，眼尾吊红，他护在姜肆身前，尽管这并不起什么作用，他甚至能看见那男人狰狞的五官恶狠狠地看着他。

那男人一边挥舞着鞭子，一边骂道：“过两天把你卖到小倌馆去！千人骑万人睡！看你这把贱骨头还怎么清高！到时候可别哭天喊地求你爷爷我赎你回来，我呸！”

顾衍气得哆嗦咬牙切齿道：“你，找死？！”

顾衍试图挡在姜肆前面，可根本就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鞭子从他身体穿过，再重重地落在小姜肆的身上，把他抽的皮开肉绽。

过了一会儿，男人似乎打累了，朝着姜肆吐了一口痰，然后起身出门，把门锁好。

顾衍不敢回头看小姜楚，他的小师叔，那个在他眼里清风霁月，如神仙一般的人，一直让他觉得，小师叔一定是哪位绝世高人的孩子，或者一定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

怎么会被流氓辱打？！

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明明知道这已经成为定局了，明明知道小姜肆根本就看不见他，顾衍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他从未见过姜肆如此狼狈落魄的样子，也从未见过姜楚那双清澈至极的眼睛。

原来小师叔的眼睛，也曾如此明亮。

他转过身，手想捂在姜肆的伤口上，可是他碰不到，他手忙脚乱地如捂，声线颤抖着着说。“师，师叔对不起啊，我杀不了他，对不起，我杀不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吧，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我，我保护不了你，对不起，对不起，不疼了啊，以后会了好起来的，我陪你，咱们两个一起修炼。”

顾衍忘记了怎么思考，说起话来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想到什么说什么，都拼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姜肆那是的眼神就已经很不好了，他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摸到一块石头，堆在角落。

顾衍大眼一扫，十几块石头堆在那里。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慢慢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模糊，顾衍感到脸颊上一凉，伸手去摸，原来他不知道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了。姜肆的身躯逐渐消失在黑暗中，顾衍好想带走他的小师叔，带他离开，把他带到东尧去，保护好他，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辱他。

还未从上一个情境中走出，他的眼前便又出现了一扇门。顾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轻轻地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