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案（5）（2 / 2）

周杭：“你小心！”

范无救被他这一嗓子喊得回神，急忙松开，郑鑫又昏了过去，范无救伸手一探，幸好，还有气，两人默默把他搬回椅子上，用宽胶带捆好，周杭干活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干完了摸摸衣袖，好像有点湿，翻过来一看，里面全是血，郑鑫下嘴真够狠的，啃得白肉都卷起来，周杭打电话让前台送医药箱，扯了两条纱布，随便在伤口上缠了一缠。

周杭的手艺粗糙，范无救恨不得替他重新包一遍，他自己倒心大，举着受伤的胳膊爬上床，盖好被子招呼范无救睡觉。

范无救在灯下偷看周杭，他双颊的浮肿尚未消退，圆滚滚的一只躺在被窝里，手指捏着被沿，嘴巴微张，露出一对兔牙。

灯光微微摇晃，周杭反复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去戳范无救：“你那个偏方，能不能再给我用一次？”

他紧接着又说：“那天晚上，我睡了几年来的唯一一个好觉，还梦到身边开了很多小野花。”

“行吗？”周杭偏过头，大眼睛期待地盯着他。

范无救偷偷起手运势，然而身体一点感应也没有，他心中了然，眼下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躲开周杭的眼神，黯然道：“今天可能不行。”

周杭没有问他原因，睡不着就睡不着，对着墙壁做手影消遣，挂钟滴滴答答地响，他的手指灵巧无声地翻转，一会儿比个老鹰，一会儿比个兔子，小兔子在墙上，后腿一蹬一蹬地跑。

范无救学着他比了一只老鹰，在天花板上飞来飞去，忽然展翅俯冲，手影盖住了小兔子的手影。

周杭一愣，范无救说：“兔子被吃掉了。”

周杭：......

他气得放下手：“我不玩儿了。”

范无救连忙哄：“那你当老鹰，我当兔子。”，周杭觉得可以，比只老鹰在墙上扑扇翅膀，范无救学聪明了，故意让自己的小兔子慢吞吞地蹦，老鹰冲劲十足，转眼杀到，鸟喙啄了兔子尾巴，范无救这才操纵着兔子后爪离地，跳一小下，笨笨地逃开，老鹰也点到为止，突然瞎了心似的放着猎物不抓，在原地盘旋起来。

两个人都在装傻，不想让这场幼稚的游戏太早结束，最后老鹰先败下阵来，收缩成一团黑影，周杭累了，揉着酸胀的手腕说不想玩。

范无救点点头，兔子后脚一蹬，跃出白墙的范围，有始有终地退场。

做了那么久手影，两只手都晾凉了，周杭搓搓掌心，凉凉的指尖在热乎乎的被窝里戳范无救：“帮我关个灯。”

天地良心，他才是那个离灯更近的人，说白了就是懒。

范无救还是一如既往地说好，一手撑在周杭腰侧，探出半个身体去关灯，灯光一灭，范无救正欲抽身，发现这个角度绝了，就像周杭被圈在自己怀里，他睁着一双紫葡萄似的眼睛，因为没有范无救那样的心思，目光澄澈，全无绮念，甚至懵懂天真，范无救下腹发紧，躺回自己的位置，脸朝上默诵菩提心经，越念越乱，转身侧躺接着念，谁料想周杭也侧躺着，范无救和他一照面，嘴里经文卡壳，脸色万紫千红，周杭反正是睡不着，搭住他肩膀，左看右看，哼了一声鼻音表疑问：“嗯？”

心经是念不下去了，范无救方寸大乱，夺过肩上那只手，捧在怀里哑声说：“给你捂手。”，周杭若无其事地“哦”，顺便把另一只也塞过去。

软玉在怀，夫复何求，色岂是空，空岂是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