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5）（1 / 2）

罢了，罢了。范无救甩甩发麻的手，继续到下一个拐角寻找木偶娃娃，这次他热火朝天地挖了很久，剔骨刀都卷了刃，墙角挖空了一块，下面却什么也没有。

范无救拈起一把墙灰细细碾碎，粉末自指缝流下，突然脑后一凉——

范无救本能地叫道：“周杭过来！”，周杭不应，蓦然回首，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对木偶娃娃，偎着周杭的手臂，向他咧嘴微笑。范无救想也不想，手起刀落，平削下木偶一角，小女孩不笑了，迅速飞身闪开，逼得范无救生生止势，刀风凛然而下，吹断周杭的一缕头发。

忽闻半空惊声尖笑，两只鲜红皮鞋出现在天花板上，紧接着，一个上下颠倒的笑脸凑到范无救跟前，整栋楼像滚筒洗衣机似翻动起来。

容器损坏，幻境开始分离崩析，只要毁掉小女孩手里的最后一对木偶，困局可破！

木头桌椅哗啦啦当头砸下，走廊里响声震天，范无救趔趄着一把揽过周杭，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免受伤害。

周杭被迷住了，对外界变故一无所知，范无救怎么叫都不应，心一横恶狠狠地威胁：“再不醒就扒你的衣服！”，两人在颠簸中狼狈不堪，女孩却如履平地，迈着小碎步靠近他们，鲜红鞋尖哒哒作响。

范无救一狠心撕开周杭的衣领，他乖乖任人摆布，胸口大敞，凌乱发丝搔着唇角，透出几分被蹂/躏的美感。

转眼间，小女孩咯咯笑着扑了上来。

周杭醒得正是时候，只见小女孩咧着没牙的嘴，张开双臂，头顶的马尾辫摇来摇去，哒哒迈着碎步向他跑来，一脸兴致盎然的表情，仿佛他是她的玩具。

翻滚的楼房让恐惧也越滚越大，周杭吓破了胆，他原来打算大学毕业就结婚，然后生个小姑娘，最好生两个，现在说什么都不想要了，一个都不想要，周杭怕以后闺女拿着玩具来找他玩，让他想起再这一幕来，无论时隔多少年都会犯PTSD。

“哥！你真是我哥！你是我大哥！怎么办！！”周杭在滚筒洗衣机里颠得七荤八素，说出的话都连不成句。

除了大哥就没别的了吗？范无救气结，左支右绌，也快要逼近极限：“身上有没有火折子？”

他随便一问，本来也没抱希望，谁料周杭从口袋摸出一个打火机：

“火！”

“怎么现在才说！”

早知道他就不费劲巴拉地劈木头了，范无救捏着打火机，不顾火苗滚烫，让它保持点燃的状态，默数一二三，向前方甩了过去，小女孩哇哇大哭，火焰“轰”地穿透整条走廊，将哭声淹没，天旋地转，范无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他压住周杭，伸臂紧紧抱住了他——

装裱照片的相框砸在地上，哗啦啦摔得粉碎。

范无救终于回到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