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4）（1 / 2）

“怎么会这样。”范无救身经百战也不免一惊。

“没事没事，听我说。”周杭心中暗喜，终于也轮到自己安抚他一次了，“这个班上的所有学生都是双胞胎，拍照的时候分开站了，看上去就像所有人被复制了一遍一样。”

不仅是这个班，范无救一张张翻阅合影，发现这所小学一共三个年级，十二个班，百来个学生，全部都是双胞胎。

学校每年招生，招到一对双胞胎的概率是多少？1937年前后，南京正值战乱，民不聊生，有条件上学的孩子又有多少？周杭用脚趾甲想想都觉得不对，更让他胆寒的是一封压在相册底部的电报。

满纸的“_”和“？”都是电码符号，周杭以前贪玩，收过一台古董电报机，卖家还送了他一本电码书，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年周杭高三，他放着要考的知识点不背，天天去背电码符号，人一旦不务正业起来效率就特别的高，那本书周杭记住了九成，三四年过去，也没淡忘太多。

谁能想到，当年一番玩物丧志，竟然会在今天救他的性命，周杭点着那些符号，指尖逐一划过去：“电报的意思是，集，体，销，毁。”

销毁什么不言而喻，相册里有一百多个学生，他们都不会再长大了。

范无救听罢，沉吟片刻，问周杭道：“你身上有指南针吗？正北方在哪儿？”

周杭掏出手机，被困一夜过后，电池居然还剩30%，谢天谢地他今年年初换了苹果XR，厚重是厚重了点，可架不住人家皮实耐操，他立刻给范无救指了正北方向，如此还不放心，把手机也给他：“拿好，跟着指针走。”

范无救不多废话，捧着手机一跃跳出窗外，衣袂飘摇之间，施施然落地。

周杭探出头：“喂！我以为你想不开要寻死。”

范无救失笑：“还不至于。”

反正他早就死了。

范无救到操场的西北角，习惯使刀的右臂被啃食得七零八落，只好换成左臂握刀，在跑道上划出一道裂痕，翻开橡胶，徒手向下挖了几十厘米，触到一个硬物，刨出来一看，是一对穿和服的木偶娃娃，从衣着到容貌，都像复制粘贴一样。

和服早已烂透了，但是娃娃本体还保存得很好，木偶上均匀涂着一层清油，用来保护木头不受外界侵蚀。

木偶被泥土掩埋多年，一朝面世，仍然幽幽散发馨香，清油成分耐人深思。范无救不管这么多，将它扔在脚下，一刀一刀劈碎，两只惟妙惟肖的娃娃在乱刀下逐渐变成一堆木片。

周杭趴在窗边看得津津有味，范无救觉察到上面的目光，淡淡一笑，抬头问：“看什么？”

“你怎么知道下面埋着东西？”

眼睛大就是好，隔着两层楼，范无救都能看出周杭眼里的小星星。

“此地非同寻常，泰安行一家老小，沈作的两个伙计，还有你和我，我们都没有来到实地，只不过看了一张学校的照片，就被带进这副场景，如此大的怨气，仅仅有人惨死还不够，必须还有一件聚集怨气的容器，西北亥地，属阴属水，容器埋在这里，最能成事。”

操场在西北方向，教学楼正对操场，门户大开吸纳阴气，内部又有那么多弯曲的楼梯，有进无出，阴气徘徊不散，久而久之，必定生变。娃娃容器肯定不止一处有，范无救提刀走过玄关，果然从鞋柜底下又挖出一对，想也不想，手起刀落砍碎。

其实用火烧效果会更好，但他是黑无常，不是葫芦娃，不会吐火，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