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5）（2 / 2）

周杭拉开几个抽屉，一束光恰到好处地照进来，只见旁边多了一盏身高一米九的活台灯，范无救不断调整角度，金瞳亮了又暗。

“这样好吗？”

“这么亮行不行？”

“我还可以暗一点。”

“再亮一点也没关系...”

周杭扶着抽屉笑骂：“你玩儿上瘾了是不是？”

范无救无辜眨了眨眼。

周杭抱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一摸干干净净，半点灰尘也无，看来是杨雨涵很珍视的东西，他坐在床边，就着光翻阅起来。

第一张是晚清江南歌女，第二张是民国旗袍美人，第三张是80年代，画波普风蓝色眼影的女孩，第四张、第五张...照片一点点变新，越到后来，年代感就越稀薄，周杭终于翻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杨雨涵身穿白裙，在一棵香樟树下腼腆微笑。

这是杨雨涵来吴城艺考之前，在自家前院里拍的，周杭摸不着头脑，又翻过一页，眉头越皱越紧。

相册里的最后一张照片是莺莺，一看角度就知道是偷拍，她穿着清凉的夏装，时下是冬天，照片的拍摄日期起码在六个月之前。

“杨雨涵那时候就盯上莺莺了？”周杭用膝盖顶着相册，双手托腮，想了一会儿，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往外跑。

范无救拉住他：“又怎么了？”

“完了。”周杭转过脸，满头是汗，“莺莺和人结过仇，杨雨涵可能是那边的人，她从六个月前就开始跟踪她，到昨天才动手...杨雨涵会不会已经跑了？”

范无救对他摇头：“世上哪里有喜欢引起别人注意的杀手？”

周杭一想也是，如果杨雨涵真的底子不干净，这大半年潜伏在吴城，一定会想办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欠着房租，一欠就是大半年。

手机“叮”了一声，周杭拿起来看，迟月痕给他发微信，四个字，“她回来了”。

几秒钟后，又弹出一大串感叹号。

收到消息，周杭通知范无救准备开溜，给相册拍了照片，放回抽屉时发现还有一本，可惜来不及看了。

两人一前一后翻过窗台，周杭抓着范无救的手——此刻是一双锋利兽爪，用指腹轻搔掌心，范无救的爪子上竟然有肉垫。

一只鬼！不仅有精灵耳！而且有爪子！有肉垫！周杭被萌得七荤八素，心想这和恐怖片里的鬼不一样啊。

周杭久久不语，范无救以为他害怕不敢跳，温言宽慰：“不用怕，我会接着你的。”

他的一双金瞳在夜空中炯炯有神，仿佛与漫天星子争辉，对面楼里还有灯亮着，周杭怕被人看见，忽然凑近一拍他的脑袋。

范无救愣住，周杭在他耳边说：“啪，关灯了，节约用电。”

说完，他放开他的手，急速往下坠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