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4)(1 / 2)
“他?他是...无救让我去找的那个人吗?”
孟如歌重新抱起人头,薛云从见她怔忡,心下多了几分底气,问:“孟姊,如何?”
“身首分离,就算魂魄还在也回天乏术,到底是什么人,竟下这般毒手?”孟如歌难以置信,拨弄着贴在头皮上的根根黑发。
“是我,我杀了他。”薛云从道。
“为什么?”
薛云从欲言又止,孟如歌会意,把人头放回锦盒盖好:“这里很安全,但说无妨。”
“此人姓周,单名一个杭字,范无救失智疯魔,皆是因为周杭的缘故,如果周杭死了,范无救必然一蹶不振,而这颗头颅就是他身陨的铁证。孟姊比我聪明,应该懂得釜底抽薪的道理,只要没了柴火,这把火如何还能再烧起来?”
孟如歌的神色摇摇欲坠:“话虽如此,可是...”
范无救生性桀骜,岂能甘心做他人的笼中鸟,罗刹海市的第二重幻境困不了他多久,不用薛云从提醒,孟如歌自己也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特地留了一手,这一手虽然卑鄙,却能长久地留范无救在身边。
孟如歌忐忑难安:“我只怕贸然告诉无救真相,会伤了他的心,心伤难愈,岂不麻烦?
“不怕,孟姊听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薛云从的计划,简而言之,是要孟如歌演一场戏,一场地府动乱,孟如歌被召回拷问,周杭重伤,她虽拼死相护,然则双拳难敌四手,周杭惨死,身首分离,孟如歌强忍悲痛,带回头颅的苦情好戏。
“范无救毕竟在地府生活了数千年,见面三分情,无法完全割舍,只要他还对地府有一丝留恋,便随时都有回转的可能,这场戏倘若演得好,范无救必然下决心与地府彻底决裂,孟姊从此也可高枕无忧。”
孟如歌还是摇头:“不妥,若是地府真的内乱,我就算杀出重围,也是伤痕累累了,这遍体伤痕如何伪装?黑无常鬼瞳惊世,酆都大帝亲自赐下的,障眼法骗不过他。”
薛云从扬眉一笑:“障眼法无用,那么苦肉计如何?”
“你要让我真的被打伤?!”
疯了,薛云从疯了。孟如歌凝视他诡谲莫测的笑脸,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薛云从依然镇定:“孟姊想,只要忍得一时皮肉之苦,骗过了范无救,他秉性纯直,见你拼死带回头颅,非但不会怪你,反而会感念你的恩情,怜惜你的付出,男人对女人一旦生出怜惜,那么离动心也不远了,天长日久,孟姊只要常常变成少女出现在他面前,何愁没有两情相悦的那天?就算不能日久生情,孟姊也博了一个不计回报的贤名,他感激你,不会再抗拒你的亲近。”
前头那些都是铺垫,这番话才是杀手锏,薛云从深谙单相思的苦楚,孟如歌在苦海沉潜那么多年,让她上钩,这点甜头足够了。
正如薛云从所料,孟如歌柳眉舒展,
“什么时候动手?”
“愈快愈好。”薛云从语气坚决。
孟如歌不置一语,又打开锦盒,与死不瞑目的人头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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