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我(4)(2 / 2)
喃喃自语:“是啊,以免夜长梦多...谁?外面是谁!”
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
幻境里景色是好,而且全随范无救的心意变化,今日早起,一开门,门外是断桥残雪,明天说不定就变成曲院风荷了,后天是平湖秋月,大后天南屏晚钟......
美则美矣,但就像和杭州杠上了似的,范无救在这里住了十几天,从西湖逛到灵隐寺,仿佛来了一次杭州深度游。
在范无救那个年代,杭州还叫临安,他是襄阳人,对江南风光也不感兴趣,一步未曾踏上临安的地界,可临安却一次次入了他的梦。
更奇怪的是,直到功体完全归元,他后脑的伤依然没有愈合,发作的时间延长到一日十个时辰,为了抵御漫长钻心的疼痛,范无救索性闭门不出,整日都在昏睡。
每日未时到申时,头痛会暂时消退,范无救会醒过来,想一些事情,然后继续睡觉,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又一个安宁的午后,范无救倚在窗边,眼里落满雪光,他迷茫地看雪,好像不记得这是哪里,自己又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方来。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庄幽在外面叩门:“八爷?八爷,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也看不见路?”
范无救还昏沉着,随口胡诌:“这就叫‘人在玉堂深处,雪压小桥无路’。”
言罢自嘲一笑:“你怎么会看不见我,把门推开,不是就能看见我了吗?”
一对兽爪覆到门上,缓缓推开了门。
庄幽跌坐在地,白净的脸上赫然多出两个血洞。
它被剜了眼,眼眶附近长出一缕又一缕深绿色的藤蔓,惨然叫道:“八爷,八爷......”
随着一声声凄惨呼救,幻境开始崩塌,本该从天而降的雪片,幽幽向远天倒流。
桌上摆着一只沙盘,沙盘里散落十几只小巧的木雕模型,全是不同款式房屋、楼阁、桥梁,薛云从看得有趣,伸手想拿一只出来看。
另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盖在手背上,令薛云从不敢擅动。
“不能碰!”孟如歌两手满是鲜血,胸口剧烈起伏着。
薛云从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原来这就是罗刹海市的第二重幻境。”
孟如歌满脸阴翳:“现在怎么办?那个畜生...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偷听。”
庄幽负责看守范无救,每日两次来向孟如歌情况,今天它照常候在门外,偶然听见薛云从与孟如歌共商大计,孟如歌发现庄幽以后,立即出手废了它一双眼睛,庄幽为了保命,逃入幻境躲避追杀。
“它什么都听见了,现在要怎么办?”孟如歌心虚惶恐,只得向薛云从求援。
薛云从单手作爪:“不如现在就动手,孟姊,忍着些疼,云从得罪了。”
冷风袭来,孟如歌心口一痛,她最后看见薛云从的目光,狠戾得仿佛真要置她于死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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