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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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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寺中用过午饭,便向方丈告辞。---

临行前,沈潋再次前去大殿前拜了两拜,随了一张百两银票的香火。席封平在她身后,竟也面不改色地跟了一张。

沈潋深深地瞅了他一眼。

这货深藏不露啊。

方丈躬身道谢。

小沙弥将马车牵过来,席粲问道:“下一步我们该去何处?”

席封平想也不想道:“自然是向东南去,取道前往浙江。”

沈潋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淡定地说:“我们先去济宁,劳驾。”

三人上车后,席封平才张口嘲讽道:“转途嵩山已经是绕远,想不到沈大人还有心思回老家游山玩水。倭寇都要将百姓都杀尽了,大人这份闲情逸致当真是难得。”

岳护的胸怀非常宽广,至少不对着沈潋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所以压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只是沉着地想着,沈潋不是贪玩的人,如此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沈潋倒也真的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一板一眼非常有耐心地掰着手指跟席封平分析:“其一,将军记错了,鄙人老家是在济南,并非济宁。其二,求助少林实在是受益颇多,若是将军立下军令状,保证自己能带着五百将士利利索索地将倭寇收拾个干净,我绝不找这个麻烦。其三,到任自然是越早越好,将军着急,我也很焦灼啊,我们这几日一直同行,走得慢了,将军也不能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不是?其四,去济宁就是为了加速赶到啊。济宁有运河,乘船前往杭州可一日千里,将军不会不知道吧?”

席封平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相当实诚的孩子。他实诚就实诚在,明知会被沈潋怼回来,也仍然不抛弃不放弃地抓紧一切机会对沈潋进行人道主义的嘲讽。

当然,他可怜也可怜在此处,毕竟沈大人可不是安心吃亏的性子呀。所以席将军便总是在短短几回合后哑口无言,面目扭曲。

但席将军毕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乱了阵脚,于是更加认真地寻找沈潋的漏洞,而后继续嗤笑道:“运河是你家的?没有官府批文,凭什么让你借渡?”

沈潋点点头,认真地考虑起这个问题,而后正色道:“你说得不错。虽然我们是朝廷的重臣,也算是有些身份,可运河责任重大,不可能让我们随意使用。”

眼见她吃瘪,席封平几乎是立刻便神清气爽,毫不吝啬地递了好几个白眼,撩起帘子便打算让席粲改道。---

谁知沈潋整了整自己的发髻,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将军你说巧不巧,济宁的河道总管李旋恰好与我有些旧交,每年都给我包好几两的压岁钱呢。”

当然,是背着沈之期给的。

席封平一噎,旋即问道:“那又如何,难道他能公然地给你走后门吗?”

当然能。

运几船几十船的货物是有些困难,但捎带几个人有什么麻烦,随手一挥的事嘛。

况且,沈潋与李旋两个人狼狈为奸剥削巨商的时候,谁知道他席封平考上功名没有呢。

岳护突然就觉得,沈潋这辈子的运气,八成都交待在运河这里了。

万恶的官二代!

席封平不禁在心里暗骂,并且毫不掩饰地当着沈潋的面认真地磨牙,后者都感觉随时会有火星子溅到自己脸上。

于是慌忙上来讨好道:“将军不也是靠令尊的职位才能当上游击将军的吗?如此你知我知的事情,何必去斤斤计较呢对不对?”

席封平更加厌恶地横了她一眼,微微扬了头:“本将从未依靠过父亲。三年前剿灭台州山贼,我手刃七人,靠着他们七人的首级才得了官位。”

沈潋突然变明白他一个世家子弟哪里来的那么重的戾气——还未加冠时便有如此权谋武功,这人简直是个天生的杀神嘛。她回头瞅了瞅自家的岳护,点点头,暗自想着,果然还是这样简单纯粹的小公子最可爱啦!

于是只好干巴巴地朝席某人笑了笑,说道:“席将军少年得志,实在是我辈楷模。”

个屁!老子就是穷死,一辈子都只做小官,也绝对不去做割人脖子的事!

听到她如此没有营养的奉承,席封平却愈加得意起来,居高临下地说道:“自然,像沈大人这样只知道承父余荫的人,绝对不会有这般自力更生的胆识和能力。”

岳护正要辩护,沈潋将他按住,不语,只是继续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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