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穆槿（1 / 2）

“王一一你没必要上机就那么兴奋，你的基数太高很容易浪费体力。”沈沛盯着监控室的显示器，一边看着双胞胎的体征数据一边用对讲和他们沟通，“王牙牙你继续保持现在的状态，不要着急。”

郑白衣站在他身后，看着玻璃窗外在格斗场里缠斗的两台训练用机甲。只有实战用机甲三分之一的体积，对驾驶员的精神负荷更小，操作也更敏捷，但相对的，杀伤也更小，没有实装任何武器。他在观察双胞胎的作战习惯，汇总之后，会根据这些数据为他们量身定做最适合他们的战斗装备。

王一一用对讲朝王牙牙喊话：“你认个输！我就放了你！”

他从背后缠住王牙牙的机甲，双臂卡住对方上半身的动作，左腿顶固住下半身，王牙牙一时完全无法动弹。

“放你娘的狗屁！”王牙牙喊了一声，下肢用力解开左腿的锁，一个侧翻顺势带倒了王一一。“叫爷爷！”

“不许说脏话！”沈沛也在喊，“好好打架，不许骂人！”

郑白衣摸着下巴看沈沛：“你们现在相处得已经挺好的吧。”

“是啊。”沈沛的目光没离开显示器，“我们天天在一块儿……谈心。”

他本想说打游戏。

这是沈沛来到北区分部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双胞胎的实战机甲进入到最后调试阶段，每天训练也愈发紧张。沈沛忙到晕头转向，上午监测双胞胎训练，控制他们的精神波动区间。其他人去食堂吃饭，他还要先把数据汇总交给实验组，和实验组的人一起对两台机甲驾驶舱的对人神经连接系统进行调整。一天忙完已经快到晚饭的时候，但是医疗组这边他自己的实验压根都还没有开始做，只好放弃去食堂吃晚饭，回到验室看论文。虽然郑白衣和他说过，在双胞胎完成实战上机之前，他都不必着急开始自己的项目，但是沈沛总觉得北区分部的技术落后北美一大截，自己必须身先士卒。

饭也只好让别人送来给他。这个别人也只能是赵灯。基地里沈沛的熟人本就没多少，从军校一起出来的情分更难得。沈沛饭量大嘴又挑，赵灯每次都得拿三个饭盒，饭菜汤一样不能少。

“其实你责任感挺重的。”赵灯坐在对面，看沈沛一边吃得狼吞虎咽，眼睛还盯着电脑里的论文看。“没必要吧，你才来多久？这些工作等一个月后再开始不也一样？”

沈沛喝了口汤：“你才看出来我有责任感啊？我是一个多么可靠又勤奋的男人，你不知道？”

赵灯心想我嘴怎么这么贱呢，我怎么就总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就是擅长顺竿爬呢。

“不是我说，你们这里的数据更新太落后了，人不是挺多的吗？数据库底子这么差？”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身后，“陆南没在吧？”

赵灯冷笑：“你还知道怕领导听见呢。”

沈沛瞪眼：“我怕什么，他就算在这儿，就站在我面前，我还是要批评他——组长咋当的？这水平落后别的地方几条街？”

“没那么夸张吧。”

“我这是修辞。”沈沛把最后三分之一的菜倒进嘴里。“和你说了你也不懂，行了你走吧。”

赵灯抬头看表。这次晚饭用时五分钟，比前一天快了两分钟。

“你胃受得了吗？”

“我铁胃。”

沈沛头都懒得抬，就差埋进电脑里了。赵灯收了饭盒想说什么，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走了。

一天过后，等沈沛回宿舍也已经将近十一点。按照习惯，路过双胞胎宿舍时，他总会敲敲王一一的门。如果里面没人回答，就是已经睡了。但大部分时间是在打游戏，见沈沛过来，也总会拉着他打上

一两个小时。

沈沛没好意思告诉赵灯，其实王一一打恋爱游戏天赋异禀，比自己都牛逼，短短一周已经打通二十几个角色，成为一届渣男宗师指日可待。

他也没好意思告诉赵灯，王牙牙同样天赋异禀，不仅后宫游戏打得好，还特别喜欢把自己代入女王角色。别的小姑娘都觉得自己是个公主身边围着一圈王子骑士啥的，王牙牙觉得自己是个女皇帝，身边跪着一圈宠臣。

沈沛觉得这个事儿他说了就得死。他来之前，人俩是多么清清白白的小朋友啊，他刚来一周就给人带坏了，这个坚决不能说。

上午训练结束后，郑白衣和沈沛一起看着汇总出来的数据，突然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有事？”

“三号回来了。”

沈沛奇怪地看着他：“这么正式？”

“三号是我们的王牌啊，那肯定得正式。”郑白衣笑得半真半假，“他今天下午回来，先休息，晚上见。”

“这么厉害？”沈沛也笑得半真半假，“特权阶级啊？”

“你也知道，驾驶员和机甲同步率越高，机甲的机动性就越强。这也是为什么每个正式驾驶员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定机甲。”郑白衣说，“人脑和机器的适配率达到百分之六十才算合格，从军校毕业的也好，从其他地方招募的也好，自己擅自报名通过考试的也好，多少人都失败在百分之六十以下，无法成为驾驶员……你知道唐朔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吗？他的适配率终止在百分之五十九，一分之差，后来转去修了别的专业，最后成为我的药剂师。”

“然而达到百分之六十也只是合格而已。要想成为真正的驾驶员，适配率起码应该保持在百分之七十到七十五之间，才能承受住实战带给人脑的巨大冲击。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大脑承受的压力会倍增。我是百分之八十二，已经是很高的数据了，陶夭和我一样，其他人基本也都可以保持在七十八到八十。”

“理论上来说，超过百分之九十，人体会产生巨大的排斥反应，严重影响操作。超过百分之九十五，会对大脑产生无法逆转的永久性破坏。超过百分之九十八，没有人能活着走出驾驶舱。”

“我们的三号，他的最高适配率是百分之八十九，实战中能够维持在百分之八十五上下。”郑白衣语气淡淡的，表情却很骄傲。“你之前在北美，那边的王牌，数据是多少？”

“和你差不多吧，没有八十五那么高。”沈沛说，“这数据我心服口服，没啥可说的。”

“很厉害吧，我没瞎说吧。”

“很厉害，你没瞎说。”沈沛想了想，问，“他这么牛逼，是不是很难伺候？”

郑白衣看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

“是啊，他是我们这儿的混世魔王，连我都要让他三分。到时候你要小心说话，他脾气暴不好惹，一不留神就会和你动手。”

沈沛心想，我在中央军校的时候，什么混世魔王没见过。年轻时候的赵灯就挺混的，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来给我送饭。

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偷眼打量着对面的赵灯。别看这厮现在一身制服穿得一丝不苟，连最上面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年轻的时候头发染得金黄发亮，整得跟非主流没什么区别，衣服也不好好穿，没少被教官骂。

军校的赵灯和军校的沈沛当年说的第一句话是，看什么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滚！

“你看什么呢。”赵灯看了看表又看了看他，“今天速度变慢了啊。”

沈沛嚼着肉：“我看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太不习惯了。”

“你是

不是欠揍。”

“哎，这就熟悉点儿了。”沈沛一口咬掉半张馅饼，“你知道三号吧？队长说他今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