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穆槿(2 / 2)
“我知道,下午我去接他。”赵灯拿起桌上一根试管,看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溶液,又放了回去。
“他人怎么样?我听队长说他特别吓人。”
赵灯笑:“队长怎么说的?”
“说是个混世魔王,见人就打,不听人话。”
赵灯笑出声:“他说是就是吧。”
“所以我就在想啊,再混能有你以前混?”
“我看你就是欠揍。”
沈沛想,混不混的先另说,就算你真的很厉害吧,我在北美见识过的厉害人也不少了。
吃完饭,沈沛窝在实验室看了一会儿报告,看得头晕眼花,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想了想,决定给秦暮歌打个电话。
“干什么。”秦暮歌的声音听着迷迷糊糊的,“我正睡午觉呢。”
“我今天要见到三号了。”
“什么三号?”
“上次不是和你说了吗,三号!我命中注定的三号!”
“哦,就是一开始让你当他药剂师的那个三号……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可厉害了。”沈沛把郑白衣吹牛逼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那是很厉害啊……你自己小心点,你那个嘴有时候就是欠,我觉得你早晚被他揍死。”
“你胡说。”沈沛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盯着面前一排试管,“哎,给你配的驾驶员怎么样?”
“……是个**。”秦暮歌咬牙切齿的,“听不懂人话,一进战区就往前冲,根本不懂团队配合,下了机就高烧,十次有七八次都要上台子,老子脑子都要爆炸了,骂了他多少次都没用,气得我血脂偏高。”
沈沛难得听见这位同学情绪这么激动。他在北美那几年,秦暮歌和他朝夕相处,他从没见过对方发过火,后来沈沛都好奇这人到底有没有愤怒的本能,故意刺激了他好几次,秦暮歌也都是笑着,像看**一样和蔼地看着沈沛。
能让秦暮歌这么生气,可见这位未曾谋面的驾驶员是真的很有本事了。
沈沛干笑几声:“你认了吧,药剂师就这命,说好听点是科研人员是医生,其实就是个散热器。”
“这个**就是盼我早死。”秦暮歌狠狠地说,“他等着吧,我看他把我弄死了,还有谁能像我这么替他散热。”
沈沛心想,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抱怨,让你安慰我的,怎么现在彻底反过来了。他好不容易安抚好了秦暮歌的情绪,挂了电话,再一看表,午休时间早过了。
他拿着上午的报告往实验组走。实验组在靠近四号门的基地的另外一端,那边全是思维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的肌肉型科学家,和医疗组的画风非常不一样。每次沈沛过去都有一种围观群众误入健美现场的错觉。
“这是今天的数据。”沈沛把报告交给负责双胞胎机甲调试的研究员邵辞,“咦,你今天怎么穿上衣服了?”
“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暴露狂。”邵辞迅速地翻看着数据,“和昨天差不多啊,如果能一直保持这个区间没有太大变动,大概差不多再有一个礼拜就能全部完成了。”
“你们不是经常裸着上半身一边举哑铃一边做实验吗。”沈沛看着组装厂的实时监控。巨大的机甲已经完成了机身的部分,两个静静矗立在圆形凹地中央的沉默巨人。肩甲以上头部包括驾驶舱的部分还在实验室里进行调整。
这边的实验室风格十分粗犷。如果说医疗组是制作精良
的手术用微操仪器,那么实验组就是炼钢工地。两边互相配合,互相竞争,亦敌亦友,平时彼此瞧不上,但如果和别处的人闹出问题就迅速停止内斗一致对外,关系非常复杂。
“听说今天你要见三号,你和他说一声,他的机器没毛病,发回来的数据我们都看过了,明天就能调好。”邵辞说,“你喝水吗?”
“不喝了,你这边要是不用我在,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我说,你得锻炼啊,瞧你这细胳膊细腿,我两下就能给你撅了。”
“你就是个武夫,快闭嘴吧你。”
回去路上,沈沛心血来潮地想再去看看那个传说中的七号驾驶员。上次他与方卿的偶然相遇,是在他喝得有点分辨不清东西南北的情况下突然发生的。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郑白衣说过,七号的训练,饮食起居,战斗准备,都是和其他人隔离开的。平时虽然没有明令禁止其他人员与七号交流,但是普遍来说历届七号也都确实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说话。长久的隐形隔离让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于是变得愈发少言寡语起来。
沈沛曾经在总部时,偶尔听前辈们说起过一些闲话。不光东亚北区是这样,每一个基地的七号,都是被要求隔离开的。
他问过郑白衣原因,郑白衣只是说,因为七号门,是开在地面上的。
唯一一扇开在地面上的门,连接这漫长地底世界和曾经存在过的地面世界的唯一一扇门,这样的门,分布在各个大陆的角落里,是最后的光。
郑白衣也没说清楚开在地面的七号门,和隔离驾驶员之间有什么必要联系。也许是不想说,也许是说不清,也许是客套委婉地提醒沈沛,这不是他的级别权限该问的问题。所以沈沛也就没再细问。他给秦暮歌打电话,问他北美基地的情况时,秦暮歌也说,不太清楚,他负责的是五号,从来也没见过七号长什么样子。
但是我读过一份报告,是在队长办公室偶然看见的。秦暮歌说,根据数据统计的结果,无论是在哪个基地,七号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
是远远超过平均值数倍的高。
沈沛想,你让人家做着最危险的工作,还不让人家和别人接触,凭什么啊。
他不知道方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只记得那天晚上,在漫天星光的尽头,小他几岁的青年穿着红色的衣服,用极其坚韧淡定的神情,痛苦地哭着。
这样的表情沈沛曾经见过几次,在他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他便很少再见过了。
不管怎样,他觉得方卿需要和其他人倾诉。
沈沛想,如果你需要一个破坏队规的人,那么我就来做那个破坏队规的人。
怀抱着这样的雄心壮志,沈沛穿梭在偌大的基地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天晚上神秘走廊的入口,那片印象中铺天盖地的黑暗星光。
不仅找不到那条走廊,连回医疗组的路都找不到了。沈沛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每个人都有着明确的目的地,眼神坚定,只有自己是个迷途的羔羊,感觉非常丢人。
于是只好找人问路。但“我是医疗组的,请问医疗组怎么走”这种话他又实在问不出口。虽然这位同学平时不太要脸,但是关系到专业身份的事情,脸皮就变得特别薄。他评估了一下人群,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长得高高大大,看上去比较有安全感,看他表情沉稳目光坚定,应该是这个基地的熟人。再看他穿的制服,不太像是隔壁实验组的,所以自己不认识路的丢人事应该也传不到那里去。最重要的是,这是个陌生人,以后见面的几率应该也比较小。
于是沈沛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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